饭馆里，小二上了份牛肉，几个小菜。

枪横于桌面，脚落于长椅。

卓君彦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全无斯文可言。

仿佛那街头枪战，与己无关，天大地大，肚皮最大。

卓君彦一边吃还一边摇头晃脑：“太一般了，当然也不能怪他们手艺。下次我还是带些佐料，自己做吧。”

羽未央便托起下巴：“天庭……是什么样子的？”

这语气，好奇中带了几分可爱，可爱中添了几分魅惑。

却非有意，实属天然。

卓君彦夹着牛肉，含糊回应：“不能算天庭，但的确比这里厉害一些。一两句说不清楚，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羽未央诧异：“能去你那里？”

“是的。不过需要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

卓君彦便笑。

笑到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凑过来，近至羽未央面前：“杀人！杀很多很多人！让他们畏惧，让他们臣服！”

羽未央怔然。

卓君彦还在笑。

这笑容带着桀骜，还带了些嘲讽，仿佛在讽刺她，又仿佛在讽刺自己。

“所以……这就是你不断杀人的理由？”

一把悠扬女声从后方传来。

带着一点刺骨之寒，带了一丝锐利之肃。

身后不远处，一名锦衣女子坐在那里，长剑搁于案上。

风撩秀发剑眉扬，却是英挺剑女郎！

沈胜男！

卓君彦头也不回：“是。若我说我不喜杀人，但杀人就是我力量的根源，你信吗？”

沈胜男拍案而起，八仙桌上，碗筷起飞：“荒谬！有了些机关术器，驭物异术，便敢自诩天上神仙，甚至杀官造反，卓君彦，你真当此地无英雄吗？”

声如铁铸气如雄。

好一个铁骨铮铮的女孩子，却是可惜了那一份靓丽容颜。

卓君彦终于转头。

眼望沈胜男，手捧大碗酒。

一饮而尽，笑问：“关于这个，我也很好奇。你说，到底是屠戮众生的罪名更大，还是自诩天上神仙的罪名更大？”

铿琅琅！

长剑出鞘。

剑锋遥指，剑气透体，剑意凛然，剑眉倒竖！

剑指卓君彦，沈胜男的话都带着剑的锋芒：“卓君彦，你杀人无算，罪恶滔天，今日本检门使便要带你回去法办！”

“你逃避了我的问题。”卓君彦很不满意，转头问羽未央：“检门使是什么？”

羽未央答：“巡检司司首的副手，是官不是吏。”

“哦，那就是副局长级别了，官还挺大的。”卓君彦恍然大悟。

羽未央无奈道：“她叫沈胜男，三重境巅峰武师，岩城最负盛名的女神捕，出身清风宗，也是异人。”

“清风宗？”卓君彦愕然：“九大宗门之一的清风宗？不是旁支？”

羽未央轻轻摇头。

这可就是大身份了。

要知九大宗门可不是月朝的九大宗门，是整个东大陆的九大宗门。

所以象月国其实只有一个真正的顶级宗门，即万剑宗，其他的大宗门在这里都是嫡系分支和旁系下属宗门。

这种情况下，真正的嫡系弟子极少。

沈胜男就是清风宗在月国的分支弟子，尽管只是分支弟子，却好歹是清风嫡系，比旁系地位高多了。

清风宗以风行称最，速度奇快，其根本心法就是万古云霄功，门下异人多有飞行之能，擅驭风暴，是真正的可以御风飞行于天的宗门，比万剑宗的驭剑飞行要靠谱的多，当然也不能持久——这世界能做到许多地球上做不到的事，只不过多有极限，不存在绝对的强横，更无所谓的不可破之法。

这也是沈胜男为什么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其实她刚才本想突袭直接拿下卓君彦，但就在靠近的瞬间，却发现被金钟罩所拦，不仅如此，一只沙鹰已自腋下出现，瞄向了她，只是没有开枪。

那一瞬间，是无形的较量，遂才有这番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