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通文馆。
巨大的深坑,略显突兀的出现在一片园林之间。
一张厚实的木板,从壁上延伸过去,一直到了巨坑的中间处,两边却被铁链拉着,使之能够支撑住。
木板之下的深坑里,则是密密麻麻的巨蟒,静静的蛰伏着,在它们静躺的空处,尚有部分大的小的骸骨,同样静立着。
在木板的边沿处,一袭白衣儒衫的中年人,单手持着精致折扇负在身后,两张大耳下垂,差不离盖住了大半个侧脸。
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八字胡须,一边虚掩着一双细长双眼,听着身后半跪之人汇报。
“少主他……自从那日在花坊内一夜未归后,属下等就丢了他的踪迹……”
远处,还有一巨一小两个身影,静静侍立着。
许久后,那半跪之人额间的汗水眼间都滴下来了,这白衣儒衫的中年人,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细长的双眼,只是半睁不睁的看着那人。
“让你们看个人,都能丢了,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让其他势力耻笑我通文馆无能。”
那半跪之人,当即就是狠狠的向下磕着头,只是眨眼之间,额间就有血丝渗出来,但他却是不管不顾,依然狠狠的磕着。
“圣主饶命,圣主饶命!还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这就去把少主找回来……”
“不必了。”
只是一道淡然之声响起,那磕头的通文馆中人,就感觉一道巨大的吸力突然从前方传过来,然后他的身躯,就是霎时腾向空中,在他的惊恐惨叫声中,被他唤作圣主的中年人,只是漠然的将他丢进了后面的蛇坑内。
惨叫声戛然而止,远处的李存忠心底瞬间就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当下就讪笑着出声到。
“圣主大哥,我那侄子只怕是又贪耍了,才会悄悄逃了去,你也莫要懂了怒气,毕竟还是少年郎……”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一副阴阳脸的儒衫中年,自然就是李嗣源了。
这些日子,他因为李璟伐梁一事忙的不可开交,一边要应付李克用种种的扼制及什么没头没脑的复杂任务,一边还要把自己的事情安排下去。
待想到要用张子凡时,这小子就没了人影。
要说在平时,张子凡就是出了太原,他都能让人把他抓回来。
但就是这正是用人之际,却是很是混账的私自离开了!
且莫名的,李嗣源竟有种危机之感缠绕在胸中。
不知道是担心义父李克用,还是那位战无不胜的二弟李存勖。
但李嗣源从来都不会,让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脱离自己的掌控。
听见李存忠的这番话,李嗣源冷哼了一声,将手中折扇铺展开来。
“自家儿子我自然是清楚的,但如今天下正乱,而我通文馆正是用人之际,他若是跑出去惹了什么麻烦,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该是如何做处?”
李存忠旁边的傻大个李存孝,只是茫然的摸了摸后脑勺,没太懂李嗣源什么意思,但还是附和的嘿嘿直笑。
大哥说的有力,弟弟我赞同。
李存忠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