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贵妃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你也太大意了,若论用毒,你也算是个高手,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上了当?”
楚凌霄咬牙:“我原以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定能手到擒来。谁知他竟像是早就做好了防备,害得我上了一个恶当!莫非他早就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是一直不曾声张?”
颜贵妃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此次狼王被你逼走,你估计他会去往何处?”
“他去往何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就这样算了。”楚凌霄的目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如今他必定正在苦思冥想,该如何才能揭开真相,还他的清白。”
“清白?”颜贵妃一声冷笑,目光已经转到了楚天奇脸上,“只要这张王牌在手,他这辈子都别想清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张王牌,更是个心腹大患,若是继续留着他,可别到最后一切都毁在他的手里!”
楚凌霄皱了皱眉,蓦地有些烦躁:“你以为我想留着他?可是这一次父皇的牙关咬得太紧,我根本就撬不开。”
颜贵妃眼中杀机一闪:“非得要传国玉玺吗?反正如今你的计划已经全部成功,所有人都相信狼王才是反贼,除了这个心腹大患,到时候你登高一呼,继位为帝,谁敢不服?”
尽管这些话楚天奇完全听得到,也知道自己的脖子上随时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但他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惧色,唇角甚至费力地勾出了一丝冷笑。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楚凌霄神情平静,“群臣既然有资格位列朝班,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倘若我拿不到传国玉玺,说不定他们便会猜到父皇根本不想传位于我,否则怎会一直到死都不肯说出传国玉玺所藏之处呢?”
颜贵妃越发忍不住咬牙:“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受制于他,永远伺候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废物吗?”
楚凌霄再度转头看了楚天奇一眼,突然笑得十分温和:“母妃怎能这样说?父皇毕竟是你的夫君,你伺候他是应该的。何况,我与父皇早有约定,这样的局面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母妃还是耐心等着吧!”
颜贵妃却皱了皱眉,满脸冷漠地看了看楚天奇,接着起身走到外间,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不几日的功夫,楚天奇立楚凌霄为太子的消息已传遍京城内外,与之一起传开的是狼王叛逃,至今下落不明,新任太子已悬赏捉拿的消息。一时之间,百姓又是议论纷纷。
当今天子膝下有九位皇子已经长大成人,除了一心向佛的二皇子,其余众人为了皇位一直明争暗斗,各自使劲了浑身解数。谁知到了最后,居然是最无心皇位的楚凌霄成了太子,还真是世事难料。
而这个消息也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正全力赶往药神谷的楚凌云等人耳中,端木琉璃不由立刻眉头一皱:“楚凌霄好快的速度,再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登基为帝了?”
楚凌云抿了抿唇,暂时没有开口,端木琉璃便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还认为拿不到传国玉玺,楚凌霄便不敢对父皇下手吗?万一他造个假的玉玺出来,恐怕也很容易瞒过世人的眼睛吧?”
“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楚凌云摇了摇头,“传国玉玺是假冒不来的,不管手艺多么精湛的人,都不可能造出跟真的一模一样的玉玺。”
端木琉璃倒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楚凌云笑笑:“玉玺上面的花纹繁复异常,就算比着真正的玉玺雕刻,也绝难做到一模一样。何况除了历任帝王,旁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玉玺,二皇兄就算想造也造不出来。”
端木琉璃这才了然:“那楚凌霄会不会用别的法子,胁迫父皇交出玉玺?”
“至少现在,我想不出有这样的法子。”楚凌云摇了摇头,“父皇心里很清楚,如今他唯一可以靠其保住性命的就是传国玉玺了,所以不管二皇兄用怎样的法子折磨他,他都必定会咬紧牙关,守住这最后一点秘密。”
端木琉璃点头:“希望如此,幸好楚凌霄不会紫瞳诱惑之类的功夫,否则父皇就算想守也守不住……”
刚说到这里,她突然变了脸色,有些不确定地追问:“凌云,我说的没错吧?二皇兄会不会摄魂术?万一他会……”
楚凌云笑笑,丝毫不担心:“他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算他会也奈何不了父皇。”
端木琉璃不解:“为什么?”
“为了消除父皇的疑心。”楚凌云仍然淡淡地笑着,只是笑容里有一丝隐隐的尖锐,“我的紫瞳诱惑等摄魂术横扫天下,虽然也有例外,但父皇却不在这例外之中。为了避免他怀疑我会通过它们达到什么目的,我早已教了他一种破解摄魂术的法子,二皇兄并不精于摄魂术,用来对付他绰绰有余。否则,你以为二皇兄为何直到现在还不曾得到传国玉玺?”
端木琉璃这才放心:“那就好。既如此,我们快走吧,尽快赶到药神谷拿到解药,才能跟楚凌霄决一死战。”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解药,五人早已买了几匹好马,日夜不停地飞奔。
药神谷坐落在东越国的东北边境,处于深山密林之间,四周到处是悬崖峭壁,进入谷中的唯一通道更是布满了机关剧毒,可谓易守难攻。若有人图谋不轨,恐怕还未靠近山谷便已经中毒身亡了。毕竟机关暗道好破,混合在空气中的剧毒便令人防不胜防了,总不能不呼吸吧?
传言玄衣教教主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高手,再加上精于用毒,更是一位极难缠的人物。谁若无缘无故地惹了他,不定什么时候他便会在你家下上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何况玄衣教一向蛰居在药神谷中,从不与任何人结怨。相反,不管普通百姓还是武林人士,若是有事相求,他一般都不会拒绝,算是博得了不错的口碑。除非吃饱了撑的,否则也不会有人上门去找麻烦。
一路上紧赶慢行,楚凌云等人离药神谷已越来越近,算算路程,大概还需要个把月左右。这日黄昏,几人来到了一座小镇,见端木琉璃等人都已满脸倦色,楚凌云便提议先找一间客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几人点头答应,各自翻身下马,就近找了一间名为宜居的小客栈。店伙计早已上来迎接,而且一看几人的气质风范便知绝对是有钱的主儿,当下笑得格外灿烂:“几位客官,快快请进。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通缉楚凌云等一干反贼的告示早已传遍全国,虽然他们并不怕,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争取时间,麻烦自然能省则省。因此几人都已易容,掩去了本来面目。十分自信绝对没有人能认得出来,楚凌云笑得同样灿烂:“住店,来四间上房,再把你们客栈最好的酒菜端上来。”
店伙计闻言越发眉开眼笑,点头如鸡啄米:“好好好,没问题!咱们这儿绝对是全镇最好的客栈了,客官请进,请进!”
这时,另有伙计上来将五人的马牵到后面饲喂,端木琉璃笑笑,赏了这伙计一两银子,倒把伙计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简直笑成了一朵花,不停地鞠躬道谢,恨不得将端木琉璃当做观音菩萨膜拜。
等他千恩万谢地离开,端木琉璃忍不住失笑:“不过区区一两银子,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蓝醉哼了一声,“一两银子相当于他半年的工钱了,你以为这世间人人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用做,白花花的银子和黄灿灿的金子就流水一样淌进自家的门里吗?”
端木琉璃忍不住吐槽:一两银子就半年的工钱?这伙计的待遇是有多低呀?
想到这里,突听楚凌云一本正经地说道:“要照这样算起来,十万两黄金可以雇多少个伙计?”
一边说,他不停地用眼角瞟着段修罗,后者早已忍不住摇头失笑:“狼王,你不必提醒我,还欠你十万两诊金,我记着呢!”
楚凌云这才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这人上道,我喜欢。”
说话间,几人已经各自落座,然而就在此时,端木琉璃却突然感到一股凉意从小腹处泛了上来,不由眉头微皱。
一路走来,这样的情形已经出现了好几次,而且越靠近这个小镇,凉意就越发明显,感觉小腹处仿佛有一个冰凉的小球在不停地转动,十分奇怪。
不过这样的情形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她也就不曾在意,只当是这一路上餐风露宿有些受凉,再加上算算时间已是月事将至,自然更容易感到寒凉。
然而比起前两天,这一次感觉到的凉意居然更加明显,那个小冰球颤动得也更加厉害,实在诡异之极。
尽管她什么都不曾说,楚凌云还是立刻就觉察到了她的异常,立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琉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
也就在此时,小腹处的凉意已经渐渐散去,那小冰球的颤动也跟着停止。既然没有其他异常,端木琉璃也不愿在如此紧要关头多生事端,便若无其事地笑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然而楚凌云却明显有些不放心,再度追问了一句:“真的没事?你脸色有些发白,还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端木琉璃笑笑,在他耳边说道:“我月事将至,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就是容易手脚冰凉。”
楚凌云这才恍然,不由点头:“没事就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们虽然急着赶路,但必须以你的平安为前提。”
端木琉璃答应一声:“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否则就不是给你帮忙,而是给你帮倒忙了。”
听到楚凌云的问话,众人原本有些担心,不过看到端木琉璃确实无碍,也就放下心来。
又聊了片刻,店伙计已经将酒菜送了上来,虽然比起琅王府的大厨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在这偏僻的小镇已属难得,早已饥肠辘辘的几人也不再多说,各自埋头吃了起来。
几人都是喜欢清静的主,有些受不了大堂中的喧闹,因此这顿饭是在楚凌云和端木琉璃的房间内解决的。桌子就放在靠窗的位置,端木琉璃也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吃吃喝喝一边欣赏小镇的风光,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楚凌云坐在她的对面,而且他是几人之中对这酒菜最不满意的一个,边吃边不停地嫌这嫌那,说什么这个咸了,那个淡了,这个一看就难以入口,那个颜色好奇怪……
端木琉璃终于受不了了,啪的放下了筷子:“你以为现在还在琅王府吗?非常时期,将就一下就得了!你看人家段门主、水姑娘和蓝醉,吃的不是也挺香吗?”
“不是啊,我还没来得及说。”段修罗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伸了伸脖子用力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去,“这饭菜真的很难吃啊,而且这个的确太咸,那个确实太淡……”
众人不由失笑,楚凌云越发得意万分。端木琉璃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那还真是委屈各位了,不过这里的大厨就这个水平,强求不来,各位不妨像我一样,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景,便不会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了。”
楚凌云唉声叹气:“若有景可赏倒好了,这破地方,简直就是荒无人烟,鸟不拉屎,若硬要赏,还不如赏你,更秀色可餐……咦?有老朋友哦!”
一边说着,他极目远眺,却突然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满脸兴致勃勃。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后,端木琉璃不由好奇地回头,当她看到那个绝对熟悉的人影,也不由挑唇一笑:“果然是老朋友,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得说,正好请他来聊一聊吧!”
另外几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各自抬头看了过去,蓝醉已双眉一挑:“蓝月白?”
没错,那个正从远处走来的人正是久未谋面的蓝月白。许久不见,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一身纤尘不染的月白色衣衫,也依然如从前那般潇洒俊逸,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之前因为太过痴迷于画像中的女子,他才会冒着被狼王折磨的危险将端木琉璃掳走,享受了一段时间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后来为了表达甘愿受罚的决心,他主动找上门来,楚凌云自然不会客气,很让他吃了一些苦头。最后却又佩服他的光明磊落,破天荒地放了他一马。自从他离开之后,便再也不曾在潋阳城露面,不过看他的样子,过得应该还不错。
看到他,端木琉璃却忍不住抚了抚额:“咱们跟这位蓝大公子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缘?怎么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
楚凌云一声冷哼:“这样的缘,我宁可不要!”
话音未落,他突然右手一挥,指缝中银光一闪,嗤的向着蓝月白的面门急射而去!
这袭击太过突然,蓝月白自然猝不及防,而且仅从那尖锐的破空声便可判断出此人绝对是个高手!吃惊之下,他脚尖点地身形急转,同时猛地一伸手,指缝间已经夹着一枚锃亮的银针!
确定针上并没有淬毒,他稍稍松了口气,跟着刷地抬头看向了银针的来源,厉声喝道:“谁?”
啪啪啪,楚凌云还算诚心地鼓了鼓掌,笑得十分开心:“蓝阁主好身手,佩服佩服。”
看到那张因为经过易容而十分陌生的脸,蓝月白不由皱了皱眉,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同样经过易容的端木琉璃脸上,却在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发现了一丝熟悉的东西,脸色不由一变,跟着脱口而出:“王妃?”
话一出口,他紧跟着便意识到自己还在大街上,不由本能地四处瞄了瞄。幸好路上行人本就不多,而且大都距离他比较远,即便是方才的偷袭也没能惊动任何人,何况不过是说了两个字?
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疑问却紧跟着袭上心头:王妃怎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她不是应该在琅王府陪着琅王,夫妻二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吗?难道与近日听到的传言有关?
刚想到这里,便听楼上的人含笑开口:“蓝阁主,故人相见也算是喜事一件,不上来聊一聊吗?”
蓝月白这才回过神来,自是来不及多说,立刻噔噔蹬地上了楼,并敲响了房门。得到允许,他推门而入,这才发现屋内一共有五个人,而且面容都十分陌生。环视一周,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端木琉璃脸上:“我应该没有认错人,王妃,是你吗?”
其余几人的脸上均略过一丝讶异,端木琉璃已经淡然一笑:“为什么说是我?”
说着她已经抬手揭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绝美无双的脸。
“我永远记得你的眼睛。”蓝月白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悦,不自觉地说了实话,“我应该说过,你有一双极为独特的眼睛,所以不管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话一出口,一股森森冷气便自一旁射了过来,他不由倒退两步,跟着一声苦笑,转头看了过去:“不用说,这位一定就是狼王了,这股气势还真是无与伦比,不能模仿,更不能超越。”
楚凌云笑笑,也跟着揭去了面具:“不必捧我,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相信你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蓝月白又是一声苦笑:“狼王,揭人不揭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歹给我留几分面子行吗?正如你所说,如今我对王妃绝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将她当作仙子一般膜拜罢了。”
“行。”楚凌云痛快地点头,“坐下吧,有些事跟你聊一聊。”
蓝月白依言落座,却是十分奇怪:“狼王与王妃怎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如此轻车简从?哦,不对,这几位不是琅王的随从吧?”
楚凌云不置可否:“为什么不是?”
“狼王考我吗?”蓝月白苦笑一声,“这几位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身手都绝对在我之上,而且超出很多,惟有你才能与他们一较高下。”
楚凌云点头:“眼光很准,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就当他们是我的侍从好了。”
蓝月白乖乖点头:“是。”
楚凌云唇角一抿,显然是在思索着该从何处开始说起。不过不等他开口,蓝月白突然问道:“对了,不久前狼王派人拿走了血寒玉,说是情况紧急,一刻也耽搁不得,不知可曾误事?还来得及吗?”
很好,就从这里开始吧。楚凌云抬头看他一眼,神色如常:“当初是谁从你手中拿走了血寒玉?”
此言一出,蓝月白立刻奇怪地皱眉:“秦护卫啊,不是狼王派他来的吗?怎么反而问我?”
秦铮?
楚凌云与端木琉璃对视一眼,接着开口:“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如此一来,蓝月白也意识到情况只怕有些不对,忙点了点头:“几个月前,我还在天上阁总坛,那一日便有弟子来报,说是秦护卫求见,有重要的事跟我商议,我便命人带他进来。刚打了个照面,他就说狼王有位至亲中了剧毒,唯有血寒玉才能解,因此希望借血寒玉一用,还说用完便即归还。”
楚凌云满脸匪夷所思:“你就借给他了?”
“是啊!”蓝月白点了点头,“因为我……对不起琅王在先,既然琅王有吩咐,我敢不听从?”
“我谢谢你!”楚凌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若不肯借,那才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也就不会把我害得那么惨了!”
蓝月白闻言自是一愣:“什么?这……我……”
“蓝阁主,此事怪不得你,不必在意。”端木琉璃含笑开口,“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蓝阁主又的确没有不轨之心,我们都不会在意的,你也不必觉得欠了我们什么。”
蓝月白登时满脸感激,却轻轻摇了摇头:“月白不敢。是月白冒犯王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说过的,从今往后只要琅王和王妃有吩咐,我万死不辞!”
“所以你不辨真假,就迫不及待地把血寒玉送出去了?”楚凌云双眉一扬,冷笑连连,“你这不是万死不辞,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蓝月白闻言越发不知所措:“什么?这这这……我我……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秦护卫是假的?”
楚凌云冷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呢?我若真的那么急需血寒玉,又怎会只派秦铮一人前往?难道我不怕旁人闻风而动,前去抢夺吗?”
蓝月白怔怔地看着他,懊悔不迭:“我……我当时也问过他,能否保护好血寒玉,毕竟这宝贝不容易隐藏行迹。可是秦护卫说琅王就在半路接应,不会有问题,这……琅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凌云却并不曾立刻回答,接着问道:“除了假秦铮之外,还有没有人向你借过血寒玉?”
“有。”蓝月白毫不犹豫地点头,“假秦护卫走后不久,我便接到了一封信,是你的二皇兄写来的,说是希望借血寒玉一用。当时我还想着,原来琅王借走血寒玉一事并不曾告诉他吗?所以便写了封回信给他,说明此事。”
如此看来,楚凌霄手中那封信的确出自蓝月白的手,他这戏做得果然够逼真!
先是派人假扮秦铮,亲自去天上阁总坛拿走了血寒玉,又以他自己的名义写信求助,诓得蓝月白写了一封回信。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陷楚凌云于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即便任何人提出查看那封书信,也不会看出丝毫破绽!
不用说,血寒玉此刻已经在楚凌霄手中了!
楚凌云不由扶额:“二皇兄,你真‘好’!”
这个“好”字可是咬碎了之后才吐出来的,在场众人无不激灵灵地打个冷战,似乎已经看到了楚凌霄被狼王咬成渣渣、顺便挫骨扬灰的场景!
蓝月白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虽然急于为琅王夫妇做些什么来赎罪,但这一次却好心办了坏事,越发不安地搓着双手:“这……琅王,我确实不知此事另有内情,还怕耽误了你的大事……不过话又说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楚凌云看他一眼:“好歹是三阁之一,天上阁的消息不是那么闭塞吧?难道还不曾看到我被通缉的告示吗?”
蓝月白顿时恍然:“看是看到了,可我一直以为那是误传。琅王,究竟是谁在陷害你?”
楚凌云似笑非笑:“谁告诉你我是被人陷害了?我就是弑君篡位,不过功败垂成。”
蓝月白满脸黑线:“琅王也说好歹是三阁之一,我看起来真有那么笨吗?琅王行事一向俯仰无愧于天地,怎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不是不能,是不屑。”
楚凌云一怔,看向他的目光中便多了一丝动人的暖意,却故意叹了口气:“唉!可惜最应该这样想的人偏偏不这样想。好吧,从今以后我当你是朋友。”
蓝月白眨了眨眼,暂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却突然一声大叫:“你说什么?”
“不愿意?”楚凌云皱了皱眉,“那算了,当我没说。”
“愿意!愿意!我很愿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蓝月白兴奋得指尖都在发颤,“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想不到居然还会有实现的一天!好!从今往后我跟定你了!”
所有人全部黑线:你是女人吗?托付终身还是咋滴?
端木琉璃更是忍不住翻个白眼:“蓝阁主,我友情提示你一句:小心被我家夫君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没关系,我不在乎!”蓝月白喜滋滋地说着,“数银子这种小事当然我来,哪里需要劳动琅王的大驾?就这么说定了!”
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众人不由纷纷摇头叹息:完了,这人没救了。狼王,你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跟你做个朋友都能把人乐疯?
明白众人的意思,楚凌云却只是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