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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江流苏果然赶到,看到蓝月白被折磨得脸色惨白的样子立刻扑到床前,眼泪哗哗地流着:“阁主!你怎么样?”
蓝月白一声苦笑:“还能怎么样?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狼王仁慈,别多说了,我们先离开。”
江流苏点头,立刻擦去眼泪,上前小心地将他搀扶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门口。府门外已经停着一辆马车,江流苏不由愣了一下:“马车?接到狼王的消息我立刻就赶来了,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是我准备的,”端木琉璃走到两人面前,“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赶得比较匆忙,所以为你们准备了马车。”
看着她,蓝月白眼中的神情无比复杂,根本非语言所能形容。到了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王妃,从此之后我们是敌人了么?”
端木琉璃抿唇,淡淡地笑笑:“不是。”
蓝月白大喜:“真的?那太好了!多谢王妃!”
端木琉璃依然淡淡地笑着:“为什么不问我们是不是朋友?”
“我没那么贪心的,”蓝月白摇了摇头,“我如此冒犯王妃,只要王妃不拿我当敌人,已经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至于朋友我已经不敢奢求。”
端木琉璃笑笑:“一路平安。”
蓝月白点头道了声谢,便在江流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江流苏跳上车去,对着端木琉璃店头为礼,接着一扬皮鞭,马车缓缓地启动,向前而去。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端木琉璃正要转身回府,却正好看到苏天宁走了过来,便停住脚步:“天宁,你来了。”
苏天宁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凝重:“凌云在吗?”
“在,”端木琉璃答应一声,“进来说吧。”
相伴进入前厅,楚凌云含笑开口:“天宁?坐吧。”
苏天宁明明有话想说,却似乎不知从何处开口,片刻后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天蔻病了。”
楚凌云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苏天宁眉头微皱:“这段时间她整日不思饮食,就知道躺在床上发呆,人也瘦得不成样子。一开始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直到刚才才哭着告诉我,说你和你琉璃怀疑她跟蓝月白联合掳走了琉璃,是吗?”
楚凌云笑笑:“我知道了,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没有,”苏天宁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天蔻有句话说的有道理:琉璃怀疑她,她没话说,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你和天蔻相交十几年,应该深知她的为人。但是你的为人我也了解,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绝对不会妄下结论,所以我才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凌云并不答话,转头看向了端木琉璃,端木琉璃略一沉吟,起身开口:“用说的比较难以明白,我想还是用做的比较好,请稍等。”
说是稍等,却足足过去一个多时辰之后,她才派人来请两人去后院一趟。两人起身来到后院,苏天宁惊讶地发现,后院已经多了一堆黄沙,黄沙周围垒满了石头,将黄沙固定成了一个大大的长方体。
皱了皱眉。他奇怪地问道:“琉璃,你要做什么?”
端木琉璃指着沙堆说道:“这条隐形钢丝已经穿过了黄沙堆,而这个黄沙堆就是当日我陷入的那片松软的沙地,无论厚度还是高度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设置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苏天林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如今的情形跟那天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对,”端木琉璃点头,“现在你就是当日的我,我就是当日的天蔻,过去站好。”
苏天宁点头,两人便分别在沙堆的两头站好,并且把隐形钢丝缠在了手腕上。一切准备就绪,端木琉璃说道:“好,现在我开始拽动隐形钢丝。”
紧跟着,苏天宁便感觉到钢丝动了两下,端木琉璃已经接着问道:“怎样,能感觉的到吗?”
“可以。”苏天宁毫不犹豫地回答。
端木琉璃笑笑,示意他放下钢丝过来:“我并没有内力,这种力道却可以让你感觉到。天蔻亲口跟我说,感觉到我拽动钢丝时便开始把我向外拉,我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天宁,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苏天宁先是显得有些愕然,片刻之后却一下子反应过来,脸色也跟着变了:“你的意思是说,天蔻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要拉你出来,而任由你留在沙坑之中,好等着蓝月白把你带走!”
端木琉璃淡淡地笑了笑:“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至少这一点谁都无法解释。当时我的处境十分危险,天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从沙子中拉出来,除非她也出了意外,否则任何原因的耽搁都说明她的动机不单纯。但是事后我问过凌云,当时天蔻并没有出任何意外,那么她是否能够解释其中的原因呢?”
苏天明的脸色变得更白,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端木琉璃却又接着说道:“天蔻反复跟我强调,说她当时明明已经拉动钢丝要把我拽出来了,但是通过刚才的实验,你觉得可能吗?”
的确不可能,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而沙漠中的那个沙坑又比这些沙土要松散得多,如果她真的曾经拉动钢丝,端木琉璃不可能丝毫感觉都没有。
沉默了很久,苏天宁才吐出一口气:“这么说真的是天蔻?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蓝月白为什么要跟她合作?”
“在这一点上,我的推测是错误的,”端木琉璃沉吟着,“我已经问过蓝月白,他说他从没有跟天蔻合作过。所以我猜天蔻可能另有合作者,只不过被蓝月白抢了先,阴差阳错之下让我落入了蓝月白的手里。”
苏天宁再度沉默,片刻之后突然转身就走。两人也不阻拦,知道他要回去找苏天蔻问个明白。一回头看到楚凌云的脸色有些难看,端木琉璃温声安慰:“不必难过,其实天蔻这样做也不是背叛了你,她的目的只不过是把你抢回去而已,至少她从没有想过伤害你。”
“但她企图伤害你,”楚凌云淡淡地说道,“这比想要伤害我更让我无法忍受。”
端木琉璃皱了皱眉:“你不会因此而牵连天宁?”
“不会,”楚凌云摇头,“除非天宁也背叛我。”
急匆匆地回到家中苏天宁什么也来不及做就冲到了苏天蔻的房间:“天蔻,我有话问你,你先起来。”
躺在床上的苏天蔻的确双目无神、面容憔悴,而且眼窝深陷,一看便知受了不少的折磨。看到苏天宁满脸阴沉,她强撑着坐起身来:“大哥,怎么了?”
苏天宁坐在床前,无比郑重地说道:“天蔻,你跟大哥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凌云和琉璃的事?”
苏天蔻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满脸震惊:“大哥,如今连你都不相信我了?你也怀疑我会害琉璃吗?”
“不是我要怀疑你,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苏天宁沉声说着,将端木琉璃方才做的那个实验重复了一遍,“告诉我,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苏天蔻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意,面上却平静如常:“我解释不了,当时我明明已经用力把琉璃往外拽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说没有丝毫感觉。可是大哥,当时钢丝的两头分别都只有我们一个人,为什么你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她说没有感觉到就是没有感觉到吗?那我说我已经开始用力你为什么不信?”
苏天宁愣了一下,一时竟然有些无言。因为他太清楚这个妹妹对楚凌云的爱恋究竟有多深,要说为了得到楚凌云他她会做出什么,他是一点都不会怀疑的。
沉默片刻,他突然开口:“好,那你发誓,说你从来没有伤害过琉璃。”
“我发誓我没有,”苏天蔻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说着,“大哥,我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琉璃,如果有半句虚言,让我不得好死。”
如此一来,苏天宁更加茫然不知所措了。
难道是琉璃故意陷害天蔻?但她有什么必要这样做呢?两人之间明明无冤无仇。就算天蔻跟凌云青梅竹马,她现在也已经是狼王妃,而且凌云也早就当众立下誓言,此生除了她之外再不要任何人,既然如此她有什么必要陷害天蔻,离间她跟凌云之间的关系呢?
无奈之下,他只得起身说道:“好,只要你问心无愧,事情总能查个水落石出!你和琉璃必定有一个人没有说实话,但是凭凌云的本事,他一定会查到真相的,所以我希望你没有骗我!”
看着他的背影,苏天蔻眼中冷意幽然:不错,我是从没有想过要伤害琉璃,只不过……
蓝月白伤势未愈,不适宜长途跋涉,江流苏并没有带着他走远,而是在京城中寻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并立刻为他请医医治,等他的伤势好一些之后再回到天上阁。
入夜之后,蓝月白便让忙碌了一天的江流苏先回房间休息,他自己则迟迟不能入睡。如今内外伤都已经大有好转,倒不是因为被剧痛折磨,而是心绪异常烦乱。
然而片刻之后,窗口突然传来一声微响,他立刻目光一寒:“谁?”
“不必担心,是我,”窗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紧跟着面前人影一闪,她已经站在了床前,“一别数月,蓝阁主怎么变得这么惨了?”
见来人是她,蓝月白果然不曾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挪挪身体斜倚在床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消息果然灵通。”
“这不重要,”女子冷冷地说道,“重要的是你为何要违背当初给我的诺言?”
蓝月白摇头:“我没有,我明明都已经照你的吩咐做了……”
“你还说?”女子怒意盈然,“当初你明明答应我把端木琉璃带走,而且一年只内不会让她回到楚凌云的身边,我问你,你做到了吗?”
这个女子赫然正是当初在大沙漠之中时曾经夜访蓝月白的黑衣人。当初她用那块玉佩作为要挟,让蓝月白为她做的事情正是如此。知道端木琉璃与楚凌云间伉俪情深,蓝月白本不打算答应。但是因为对画像中的女子执念太深,转而想到正好可以用这个机会了却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所以当初他才说不是为了帮这个女子,而是为了自己。
不过无论如何,他把端木琉璃带走的确不够一年,便微微一叹:“那是个意外,我也不想的,你不知道……”
听着他的讲述,女子虽然因为蒙着脸看不清表情,眼睛里却瞬间浮现出诧异至极的光芒:“什么?竟然会有这种事?真是、真是太便宜她了!该死!该死!”
蓝月白淡淡地笑笑:“她是好人有好报,我是罪有应得。”
女子看他一眼,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怒意:“你的意思是,端木琉璃得到了水龙丹,如今她已经天下无敌了?”
“倒不至于,”蓝月白摇了摇头,“其实到目前为止,王妃并不知道她到底得到了一件怎样的宝贝。而且据我观察,水龙丹根本还没有开始发挥作用。不过既然已经进入王妃体内,你就不要妄想再夺走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自然知道,这还用你说?”女子冷冷地看着他,“不管途中发生了怎样的意外,总之你答应我的事情并没有做到,也就不算履行了承诺,你该不会想就这样算了吧?”
蓝月白微微冷笑:“放心,我不会,这件事情没有做到的确是我的责任,以后你若有什么要求,仍然可以带着玉佩来找我。但我有言在先,凡是跟王妃有关的事情都不可以。”
女子更加恼怒,却也知道勉强不了他,只得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如今我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我先走了!”
几天以后,苏天宁再次来到狼王府,把一块雪白的玉佩放在了楚凌云面前:“这个给你。”
楚凌云低头看了一眼,挑了挑唇:“天蔻的?”
苏天宁点头:“她说她无法解释琉璃提出的问题,但她真的没有想过伤害琉璃,既然你已经开始怀疑她,她便没有资格再做隐卫,所以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玉佩是隐卫所独有,除非被隐卫除名,否则必须终生带在身边。
楚凌云不置可否:“那她人呢?”
“走啦,”苏天宁叹了口气,“她说她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所以要出去散散心。不过她只是出门游历,并非躲了起来,如果你还想找她兴师问罪,她随时会出现在你面前。”
楚凌云笑了笑:“天宁,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苏天宁满脸迷惑地摇了摇头,“琉璃说的那一点的确是个问题,但是当我让天蔻发誓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她有心伤害琉璃,就让她不得好死,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现在才发现,我对天蔻的了解完全不像我自己想象的那样深,我突然觉得我根本就从来没有看透过她。”
楚凌云突然吐出一口气:“你也有这样得感觉了吗?”
苏天宁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也这样觉得,”楚凌云目光闪烁,“原本我以为我很了解她,但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们所了解的都是她愿意让我们了解的,除此之外,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苏天宁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那她说不再做隐卫……”
“随她,”楚凌云将玉佩拿在了手中,“如今这情形,她已经不适合再留下来。”
两人正在相顾无言,秦铮突然走了进来,只不过有些低头耷拉角。看到楚凌云和苏天宁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他顿时有些担心:“你们……怎么了?有事?”
“没事,”楚凌云摇头,“你有没有事?”
秦铮点头:“我有事。王爷,我刚刚从街上回来,偶然间听到七皇子府上的下人在议论,说子涯已经好多天不曾露面了。”
楚凌云目光一闪:“有这种事?他不是都形影不离的地跟在老七身边吗?怎么会好多天不露面了呢?”
“不就是说?”秦铮叹了口气,“如果他跟七皇子一起不露面那倒正常,可是七皇子出出进进,偏偏子涯不见踪影,我怀疑他可能出事了。”
“先别胡乱猜测,”楚凌云摇头,“如果邢子涯真的出了事,老七不可能那么平静。可能老七派他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也说不定。”
秦铮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肯定是这样!多谢王爷!”
“瞧你那点出息,”楚凌云瞅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邢子涯是什么绝色美女,让你如此念念不牵肠挂肚。明明人家看见你就知道翻白眼,你却还腆着脸往上凑,你前世欠他的?”
秦铮摇头,一本正经:“前世不欠他,我今世欠了他的。恨只恨我今世没有生成女儿身,否则我肯定以身相许。”
楚凌云忍不住笑骂一句:“滚蛋!别恶心我!”
秦铮摇头晃脑,显得很是得意,片刻后突然说道:“啊!对了!一年一度的蔷薇盛会就快到啦,王爷和王妃今年还会参加吗?”
楚凌云沉默片刻,接着唏嘘不已:“又要到蔷薇盛会了吗?时间过的还真快呢。似乎是在昨天,我刚刚慨叹与琉璃相识已经整整一年,想不到今天就已经整整两年了。”
秦铮可不是为了听他这些感叹:“那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楚凌云伸了个懒腰:“难得咱们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开心一下,为什么不去?算算还有几天了,去准备吧。”
秦铮答应一声离开,苏天宁也满腹心事地走了。楚凌云将那块玉佩拿给端木琉璃看,端木琉璃却只是笑了笑:“她这也算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了,明知解释不了,便干脆来个一走了之。”
“不必再理会她,”楚凌云笑了笑,“到今天为止,我跟她之间的情分彻底结束!”
几日后,蔷薇盛会。
大上一次的蔷薇盛会成就了楚凌云和端木琉璃这对神仙眷侣,上一次的蔷薇盛会楚凌云遭遇刺杀险些命丧黄泉,是以两次都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这一次的盛会又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呢?
可以肯定的是本次的盛会比前两次还要热闹,参加的人也更多,而且倒有一多半是冲着楚凌云和端木琉璃来的。尤其是端木琉璃不但死里逃生而且还带回血寒玉给琅王解了毒一事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坊间已经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版本,令所有人的好奇心快要爆掉,当然都争着前来一睹芳容,并且能够有机会亲耳耳听一听那令人热血沸腾的经过就好了。
楚凌云和端木琉璃越出色,自然就越衬得其余人黯然失色,其中就包括最是愤愤不平的楚凌扬。今天的端木琉璃依然穿了那晚上的冰蓝色衣裙,迅速俘获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立刻满脸惊艳,均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着,仿佛靠得越近就越能沾染到那圣洁的冰蓝色。
“哇!三嫂你太美了!”久未露面的公主楚寒薇迎面而来,满脸赞叹,“真不知道三皇兄究竟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今生居然能够娶到你这样的王妃!”
楚凌云笑笑:“虽然这句话我已经无数次地听人说过,不过仍然感到很高兴。”
端木琉璃浅浅地笑笑,越发风华绝代:“一段时间不见,公主长大了。”
“是吗?”楚寒薇面带微笑,原先的稚气的确已经褪去了不少,已经渐渐具备了皇室公主该有的端庄优雅,“其实我觉得长大一点都不好,那么多规矩、麻烦,还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哪里像小时候那么无忧无虑。可是母妃却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那么幼稚了什么什么的,我的耳朵都听得快起茧子了!”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足见这位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楚凌云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至少并不反感,居然还有兴趣逗了一句:“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你考虑的,你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终身大事。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哥,三皇兄给你做做媒如何?”
楚寒薇俏脸一红:“才不要你帮忙!”
“对,你可以自己挑,”楚凌云满脸一本正经,“今日的蔷薇盛会有很多风流倜傥的公子前来参加,你趁机看看其中可有合心意的,只要你指出来,三皇兄保你心想事成,绑也绑到洞房里去。”
楚寒薇越发不好意思,扭头就走:“我不跟你说了,我找母妃去!”
端木琉璃笑笑,回头看了看楚凌云:“你们还真不愧是兄妹,近一年的时间不见,我发现寒薇眉宇之间越来越与你有相似之处了。”
“是吗?”楚凌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家夫君我俊得如此人神共愤,这世间居然还能有人与我相媲美?”
端木琉璃失笑:“不是媲美,是臭美。”
楚凌云一把搂住她,旁若无人地在她腮边亲了亲:“我是臭美,但你是真美,美得让我白爪挠心。”
端木琉璃一向性情淡薄,喜怒皆很少形于色,可是听到这句颇有个性的夸赞,她却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夫君如此文采斐然,用了一个这么妙的词?原来夸别人美还可以用白爪挠心吗?”
她倒是笑得开心了,楚凌云的眼眸反而渐渐变得幽深,语气也无比认真:“琉璃,你再笑,事情可要糟了。”
“什么?”端木琉璃依然笑得眉眼弯弯,“什么事情要糟了?你还能打我呀?”
楚凌云微笑:“我不打你,不过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有多美,美得让我想……”
说着,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整个身体几乎与端木琉璃完全贴在了一起,而正是因为如此,端木琉璃立刻感觉到了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登时浑身一僵:“你……”
“是不是要糟?”楚凌云居然有些得意,“所以呢,现在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到别处溜达溜达去……”
“去”字还未说完,端木琉璃已噌的一下,远远逃了出去。楚凌云叹了口气:“秦铮,跟上去,若有任何差池,你知道后果。”
秦铮翻个白眼:“知道了。”
每日面对如此美丽的娇妻却只能看不能动,端木琉璃知道楚凌云忍得有些辛苦,但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也……
想到那明显的变化,她不禁有些脸红,忙不迭地甩了甩头,借着欣赏盛开的百花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院中蔷薇盛开,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早已吸引了无数彩蝶翩翩飞舞,更是锦上添花。看到有几只蝴蝶围着自己,端木琉璃饶有兴趣的地抬起手逗引着它们。
不经意间,宽大的衣袖顺着她嫩滑如牛乳的肌肤滑了下去,露出了莲藕般的玉臂,臂上一点守宫砂鲜艳夺目,美得宛如情人的眸。不过幸好,她接着便觉察了这一点,立刻放下手臂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敢再做如此大的动作。
可是尽管她已足够快,方才的一幕却依然落在了一个人的眼中:楚凌扬。怎么都没有想到两人成亲已经近两年,她居然还是处子之身!难道两人貌合神离?还是三皇兄根本就不行?
楚凌扬的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一直追随着那道冰蓝色的身影。
才艺展示尚未开始,端木琉璃便在园中四处走着,谁知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听有人不停地尖叫:“娘娘!娘娘你怎么样了?娘娘快醒醒啊?”
出事了?端木琉璃眉头一皱,向那边走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绿衣女子倒在地上,上半身靠在一个丫鬟的怀里,而且呼吸急促,嘴唇发紫,一双手也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看样子痛苦万分。而这个女子端木琉璃并不陌生,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晴妃,安紫晴。
瞬间联想到当日安紫雨的样子,端木琉璃眸中掠过一抹恍然,立刻加快脚步上前:“让开!”
声音并不高,却透着令人不敢违抗的清冷和威仪。众人一颤,居然不自觉地向两旁让开,各自转头看着她,随即满脸恍然:对呀!琅王妃医术高明,她一定有办法!
端木琉璃快步走到近前蹲下身,眉头微皱:“晴妃娘娘可相信我?”
安紫晴早已说不出话,但却毫不犹豫地点头……而且是重重点头,端木琉璃也跟着点头,接着向后伸出一只手:“秦铮!”
“来了!”
秦铮一步蹦过来,将身上的布包取下递了过去。端木琉璃接过打开,从里面翻找出一个黑色瓷瓶,拧开盖子倒了一粒黑色药丸出来:“服下去,快!”
晴妃丝毫迟疑都没有,立刻张嘴将药丸吞了下去。众人屏息凝视,惊喜兼惊奇地发现她浑身的痉挛很快停止,原本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平静,虽然唇上青紫未退,但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
端木琉璃目光微闪:“怎样?”
“好多了。”安紫晴满脸感激,“多谢琅王妃救命之恩!”
端木琉璃摇头,上前搀扶着她:“来,先起来。”
扶着她起身,并将她交到丫鬟的手中,她细心地嘱咐了一句:“快扶晴妃娘娘去那边休息,一定要保持安静,不得剧烈活动,也不要急着回去,一会儿我再替娘娘检查一下,若是没什么大碍再回去歇息不迟。”
丫鬟千恩万谢地扶着安紫晴退到了一旁。端木琉璃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担忧,刚要回身去找楚凌云,却发现珺王楚凌飞之母宁贤妃正好走到她面前,便屈膝施了一礼:“琉璃见过贤妃娘娘。”
“琅王妃免礼,不必客气。本宫听说晴妃出了意外,不知怎么样了?”宁贤妃虽已人到中年,却依然貌美不减当年,且有一种少女不具备的成熟风韵,正是最有味道的时候。瞧她笑容和善,眼神温润,倒令人十分愿意接近。
端木琉璃眸中似乎掠过一抹微光,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琉璃已控制住她的病情,暂时无碍。”
“暂时?”宁贤妃愣了一下,继而眉头微皱,“琅王妃的意思是,她这病情还会反复,而且……十分严重?”
端木琉璃摇头:“琉璃不曾给贤妃娘娘做过详细检查,不敢妄下断语。各宫主子的身体一向是由太医们负责的,他们或许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宁贤妃抿了抿唇,继而微笑:“有劳琅王妃,打扰了。”
端木琉璃点头为礼,与她擦肩而过,很快回到了楚凌云身边。见她如一朵冰蓝色的云飘到自己面前,沿途吸引无数惊艳的目光,楚凌云傲娇得很,伸出双手接住她:“又出风头去了?”
“才没有。”端木琉璃摇头,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目光却不自觉地往下溜,“晴妃出了些意外,我帮了一把。”
看到她的目光,楚凌云有些头痛:“琉璃,别惹我好不好?我很辛苦哎!”
端木琉璃立刻移开视线,一本正经地开口:“凌云,你有没有觉得宁贤妃有问题?”
楚凌云笑笑:“有。”
端木琉璃目光闪闪:“什么问题?我怎么看不出来?”
楚凌云满脸黑线:“那你还问?”
端木琉璃很无辜:“直觉告诉我,她有问题。但究竟是什么问题,我便看不出来了。”
楚凌云笑笑,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问题就是……她是五弟的母妃。”
“哦……”端木琉璃恍然,片刻后眨了眨眼,“那又怎么样?”
楚凌云抿唇:“自己去想。”
端木琉璃想了一会儿,嘁一声放弃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过凌云这句话绝对不只是一句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