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拓可不这样想,他的眼里顾婵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下次不许让她去了,知道吗?”
“可是,她寸步不离的,也不能替我害喜……”
顾婵本来是在给罗婶子辩解的,可不知怎么地,说着说着竟然掉起金豆子来,看着韩拓,就觉得心里面有说不出的委屈——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委屈什么。
从这天起,顾婵在害喜之外,又多添了一项孕妇专属的反应,那便是爱哭。动不动就哭,她自己都控制不了,总是眼泪汪汪的。
韩拓起初还想发设法的哄劝,后来发现全都不管用,又从罗婶子那里听来这是正常的反应,便从哄劝顾婵不哭,改为多喂她喝些水,免得哭得脱水。
这次回来后,韩拓留在家中的日子便明显增多起来。
其实他每次离开去的都是秘密囤积兵力的地方,主要目的便是为了观察兵士们训练的情况。
当然,一只成熟的军队,即便没有主帅在旁监督,也可以自动运行所有日常工夫。
但是,身为主帅,如果完全不了解自己麾下将士们的水准情况,便不可能在与敌军对战时作出最贴切的计划。
将士们好比一只利剑,主帅就是挥剑之人,人剑合一,才能天下无敌。
所以,韩拓只能将原本每月二十天留在军营中的日子减少至十天,再少就不够他了解情况,毕竟这支队伍临时组建,全是新兵,暂时还不能像他从前的几支卫队那般精良。
怀孕满四个月后,顾婵害喜的情况渐渐好转,只是各种折磨人的孕期反应并没有完全停止。
其中一样,说起来有些害羞,那便是不能忍尿,方便的次数比从前多许多,尤其是在夜里。
这天夜里,顾婵又捂着小腹在床里侧翻来覆去。
“想去如厕?”韩拓睡得很轻,立刻便醒来。
得到顾婵肯定的答复后,直接把人抱去了恭房。
他在家的时候把顾婵看得可紧了,生怕有一点磕着碰着。
尤其是顾婵显怀以后,韩拓每每盯着那凸起的小.腹发呆,顾婵坐卧走路时他都要把手放在上面,好像不护住就要出事似的。
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什么,她又不是瓷娃娃。顾婵有点无奈,一壁在心里甜蜜的发着牢骚,一壁提好亵裤,走了出来。
韩拓又把人抱起来,送回床上去,生怕她自己走路会摔着似的。
本来,白天的时候他也不想让她走,恨不得上哪儿去都抱着,可是罗婶子见了强烈反对,“老身知道老爷心疼夫人,可是孕妇得活动,不然将来生产时没有力气就糟糕了。”
顾婵躺回床上,捧着肚子滚进韩拓怀里,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韩拓摸着她脸颊问道,声音别提多温柔了。
“宝宝说他想吃陈记烤羊腿肉。”顾婵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来。
自从不害喜后,顾婵的胃口便好得出奇,白日里就算了,半夜里也经常想吃东西,而且念头一起不吃到就不得安生,不是她不想,而是控制不住。
罗婶子曾说过这都是孩子在娘亲肚子里念叨,是好事。
“我去给你买。”韩拓立刻下了床,不管是大的要吃,还是小的要吃,他都要满足。
顾婵却挽着他袖口不放人,“你别去,你陪我……”话没说完,眼睛里又蓄起泪来,“呜,我不想哭……”
韩拓有点头疼,连忙爬回床上,把顾婵抱在怀里,“乖,我陪你,让林修去买。”
两刻钟后,新鲜出炉,热气腾腾地羊腿肉终于送到顾婵面前。
可是……
“我现在……又不想吃了……”她靠在韩拓肩头,吧嗒吧嗒掉着眼泪,为自己这样折腾人感到难堪不已,“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宝宝现在想吃和顺斋的桂花薯泥……呜呜……我控制不了……”
……
一眨眼便过了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也是顾婵的生日。
韦家小院里热热闹闹地摆了一顿生日酒,相熟的几家邻人都请了过来。
入夜后,小夫妻两个洗漱过后,搂抱着上.了.床。
“还是有酒气。”顾婵扁着嘴推了韩拓一把,略微嫌弃。
“那我去睡榻了?”韩拓装模作样地起身穿鞋,嘴上却下着钩子,“我这儿有封信,好像是潼林从京师送来的,要不咱们改天再看?”
“不行,”顾婵霸道得把他拖回来,“你怎么才告诉我?”
其实韩拓也是酒席散后才收到,不过,他才不屑跟随时随地掉金豆子的孕妇斗嘴,只把人往怀里一带,左手覆在顾婵因为怀孕而日渐丰满的柔软上,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在顾婵手里。
顾婵接过,拆开来专心致志地
“潼林说了什么?”韩拓问道,“可是军中的事情?”
顾婵没说话,一直看着信发呆,安静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来,讷讷道:“潼林,他说……幽州卫里有一些安国公旧部不服气他,闹着重投安国公麾下,皇上……为了控制这班人,要潼林和依兰成亲……”
“给我看。”韩拓伸手将信拿了回来。
果然如顾婵所说那般,韩启已经打算下旨。顾枫在信上写到:他认为答应是最好的办法,但涉及到傅依兰终身,即便将来韩拓事成后两人可以和离,对女子来说仍然不好,所以想问一问韩拓的看法。
韩拓草草读完一遍,正低头沉思,忽然听到顾婵哀呼出声:“疼,好疼啊……”
“怎么了?哪疼?”韩拓连忙问道。
“肚子疼……”顾婵捧着西瓜似的肚子,眼泪直打转,“突然就疼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会儿什么决定啊,旁的女人的终身啊,全都被韩拓抛到了脑后,他忙叫了罗婶子过来查看。
罗婶子听了顾婵的描述,再一摸便摸出了门道儿,“呦,这是提前发动了。还得劳驾老爷把夫人抱到产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