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无需干预过多,我想看看夏子凌凭一人之力究竟能不能拿下手下那拨人。”
“是。”
沐晟走出军帐,并没有直接回去。今天是个晴天,月光如水,借着夜色,他往夏子凌的军帐方向看了看,英俊的脸庞带上一抹玩味的笑意。
沐晟是西平侯沐英的次子,比朱椿虚长三岁,两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王侯子弟交往不可过密,平素他也较少到蜀王府走动。在别人眼里,他们两人一个似皎月般温文尔雅,醉心诗文;一个似骄阳般炽热耀眼,只喜兵戎,应当玩不在一起。
但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的朋友并不需要随时在一起喝酒玩乐,而是不尚虚华、交心即可。当年还是小娃的时候就看对眼了,相交十几载,不管在他还是朱椿看来,两人都是少有的值得信赖的朋友。
这一次朱椿将夏子凌安插到自己帐下,特意嘱咐自己多加观察。他本不理解堂堂蜀王何以对这么一个官品低微的人如此看重,现在看来这人还有点意思。
第二天,刘江并未对夏子凌进行处分,而是该行军行军,该吃饭吃饭,手下两名副千户往上面打的小报告也石沉大海。这样默许的态度是夏子凌喜闻乐见的。傍晚扎营后,夏子凌又开始了他的魔鬼训练。
手下的武将和士兵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他们简直服了夏子凌这个怪胎,刚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他怎么就能片刻功夫之后就能找到合适的山林来折腾他们呢?
不过无论如何,魔鬼训练在湖广丘陵地带一直持续了五天。就在军士们以为他们得继续这样的生活到前线的时候,第五日晚上,训练完毕用过晚饭后,夏子凌召见了手下的两名副千户和十名百户。知道了上司斯文面孔下却是一副铁血心肠,这一次众人倒是到的很快。
“各位这几天来,可觉得辛劳?”
夏子凌笑眯眯的脸看起来很是欠揍,不过想到他一个看起来书生摸样的人竟然比他们这些军汉还要熬得住,每次训练都是最先完成的。饶是先前不喜他的人,现在也多了两分佩服。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很欠揍!
见众人均是不语,夏子凌径自说了下去:“我非是要折磨大家。说实话,我也不想当这军中千户,好好在蜀王府诵经讲佛不是很好?不过,既然来了,我只有一个目的——活着回去,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我手下的兄弟更多地活着回去。”
“此战胜利是必然的事情,三位将军都是不世之材,定然能带领我军最终凯旋。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有牺牲,想想大家远在家乡的高堂妻小,活着回去,最好还能立下些军功,我想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目标。”
“不管你们曾经的千户有多优秀,现在我们大家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不喜欢我手下出现勾心斗角的情况。而我自己,也自认有能力带领大家实现刚才说的目标。”
“这几天的训练,一是让大家知道我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没用,二是让大家熟悉山区地形。这一次南征,山区崎岖,军中多是平原之地长大的士兵,就算参加过北伐,战场也是一马平川的草原,我希望大家有空多熟悉一下山区地形,如果连路都走不稳,何谈在山中与敌人厮杀。”
“不过行军之中,这样的训练确实负担过重,以后大家抽空多多留意和熟悉山区地形即可,训练从明天开始便停止,不过……”大家刚放下半截的心又被夏子凌吊了起来,“从明天开始,扎营后,副千户和百户每天轮流一人与我比武,倘若我输了,甘愿让出千户之位。”
其实这五天下来,大家对夏子凌的印象都有些改观。不过挑战十二人,每战都要取胜,未免也太自负了些。尤其那王四,身长八尺、肌肉虬结,非常擅长近身搏击,在后军之中也有些名声。虽然让出千户之位估计就是说说,就算夏子凌肯,上官也不肯。不过他这么一说,王四当下就有些跃跃欲试了。
“千户,可否明日先与末将一战。”就算这家伙体力不错,也太张狂了点,明日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刀实枪的战斗。
“可以,每人都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