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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双枭鸣

她支起撇在门板的脑袋,含着下唇思索几番回道:“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能把云长天打成重伤的人在这宫中不多见,还有外宾被卷进来,搞不好有人想搞嫁祸了呢。”

嫁祸这事任谁都想不到,却被她空想着就猜了一点,四郎让她继续分析,梁又梦摇了摇头,说其他再多也想不出了,要等查到更多的细节具体研究。

她听不到郑四出声,终于飘了视线到他脸上,俄而问道:“郑将军不会是还知道点内幕吧?”

四郎盯她一会,眨眨眼点头,默认了。

他又领着梁又梦到自己辖地里的休息处,院子前把守森严,大门也紧紧关着,不能随意出行。

她跟在四郎后边一脚跨进去,见荒草蔓延的地上偶尔扔着几片碎酒坛,里边满盛着雨水并浮了水华,绿幽幽的倒是有些耐看。

两层高的楼折在两边围了三面,她仰着脖子左右顾望会,古旧的红漆发了黑,把连通的走廊衬得很阴暗,目所能及的那些个房间有的装单扇的门,糊着透白的纸,有些可以双开,似上了窗纱,在愈渐热的天里尽量放些闷气出去。

底楼对眼那一排的屋子也是此种情况,房门前的规整石阶连在院子的黄土地,角落里生了杂草野花,稍微修饰了些,让这没点阴柔气的破旧住所总算有处地能让女孩子家生出喜欢来。

四郎行至单扇门的房前,左边的楼梯上总算跳下来两个攥着扇子的看守,与头儿打着报告,这天也热得快,四月还没见底,就已经是三伏天似的闷人,此时阳光晒到梁又梦头上,让她更加不好受,只觉对着太阳的额头一阵火烫。

吃不消这阵毒辣,梁又梦赶紧往阴影里跑,因着那三人还在上下间说着话,便也不好靠太近,独自退到了不远处一个小单间前立好。

她与门并肩挨着,偶尔会听到里边传来一些动静,开始她也没在意,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哪知门一点声响都没有地悄悄开了道缝,把她轻轻挤了一点,又一点,直到她终于意识到让了开去,却见“董嘉言”露了半张脸出来。

梁又梦刚想喊嘉言,但看这人神情表现都不太对,一点端庄的味道没有,反而俏皮着,便压了声音问道:“你是?”

她没空回答,躲在门后急着问自己的:“那几个男人在说什么呢?是不是要来抓我走的?”

梁又梦没应她,看这个“嘉言”着急中还不忘脸上带些笑,她更加确信此人定是另有身份。

四郎似听到了她们的动静,暂停了对话扭过头来瞧瞧,继而转身走向两人,不苟言笑的表情就这么一直挂在脸上没摘下来过。

他看着帕莎曼却朝了脸向梁又梦说起:“这就是被你猜中的一部分。”

三人进了屋,帕莎曼小跑到榻边占了个位置坐下,翘了二郎腿却又把双手叠放在腿上,挺腰坐直了,看着男人女人各自寻到座椅落安稳后,先发制人道:“如果你们是来抓我的,我无话可说,这就跟你们走。”

梁又梦也不傻问,口气有些冷地“逼供”起来:“走之前,把你自己做的那些好事统统讲一遍,我好看看哪里可以给你求求情的,也不至于到了牢里连断头饭都没得吃。”

她这幅冷酷模样当真就是一个女狱吏会有的神色状态,四郎忍不住瞥向这看起来很喜庆的女人,愈发觉得她有意思。

帕莎曼有些被她的气势威慑到,甚至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异样知觉在背上蠕动,令她耸起背拢拢肩胛骨才稍微好一点。

等一会,也不费多少力气,帕莎曼就慢慢地道起了昨天那个后怕长存的险境。

原是她为着洛忠到公主院里几方打听终于找到德慕亦囚禁云长天的私牢,气势汹汹踹了两下门,哪知里面的女人个个凶神恶煞,堪比阴司的阎罗王在审判,又是那个猛壮的男人被折磨成那样,她自然有些怕了。

德慕亦挥刀袭来那一瞬间,她帕莎曼哭都来不及,还没想好遗言呢,自己脖子上就被抹了一刀。

仔细听她讲的梁又梦歪了头朝帕莎曼脖子上眯眼远观,问道:“你脖子上干干净净,哪来的伤口?”

帕莎曼提起这段,情绪激动起来,讲道:“确实有,你过来仔细瞧瞧,那女人好厉害的刀法,就给我划破了点皮,只流了不多的血就没了。”

慕亦只是吓吓她,并未真的动手,帕莎曼抹了脖子上不多的血后,发现自己没死,安然无恙,当时就蹲坐到地上放声哭起娘来,却让慕亦一把拎到旁边的小屋里,商量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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