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喜欢嘉言,但从不希望她会受到伤害,因为自己她的生活已经满目疮痍。
也许今晚对她来讲可能难熬了点,但自己非常明确地摆正了态度,如果她能想明白,并且真的放手,对她而言会是一次救赎,对他而言就是一次赎罪。
今晚心绪全乱了,他右手扶着墙壁,想了想还是放弃去见衷瑢,就算见了自己也想不好还能说什么。
正当他打算离开,何家那棵树冠跨墙的大树有了不寻常的动静,他猛地回头去看,顺石堆水缸上去就踩着墙头攀上枝干,抽出靴中的匕首低声警告道:“谁躲在那里?”
“你头上你头上!”有个女人声音从上层树冠传来,云长天听出是衷瑢,还以为是幻觉,可是抬头一看,还真看到这小娘子双手抱着树干快滑下来了。
他收回匕首摊出双手说道:“我在下面接着,你放手吧。”
“我怕!”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哭腔,看来真是被这高度吓怕了。
他安抚道:“相信我,快放手!”
衷瑢知道他功夫不差,深呼吸几口气,终于狠了心松手从树干上脱落下来,落到云长天身上。
枝干很结实,他站得也稳,两人只是随着一阵落叶窸窣声上下动荡了一会,然后整个天地似乎都安静了。
他把她放到枝干最里靠着树干的枝杈处,衷瑢骑着枝干,双手托在上面倾了身子向云长天问道:“你刚才跟董嘉言说的可都是真的?”
云长天没理她,不发一话地转身就要离开。衷瑢站不起来,只能伸手去够他,够不着就喊道:“云长天!”
他虽然站住了,可还是不想回应她。
衷瑢躬身曲腿挣扎了好久,才踩着枝干摇摇摆摆地站起身,试图向他走去,又不敢失去树干的依靠,只能一手扶着树干,身子极力伸张出去用另一只手勉强抠他后背。
“你怎么上来的?”他突然问起来,觉得这事有点巧了。
衷瑢憋气喘气都来不及根本没空回答他。
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里。
大树旁边就是一座小屋,衷瑢就是住这里,屋外檐下挂着两盏灯笼,这才不致云长天上树后看不清周围情况。
他注意到屋里出来两个女人,都抬头看着他俩别扭,烛光把她们照得那么清楚,云长天甚至还能看到梁又梦脸上得意的笑。
这下衷瑢不用回答他也明白过来,说不定今晚董嘉言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这两人的杰作。
云长天转过身抱起寸步难行的衷瑢,让她趴到自己肩头,挨着她的侧脸,像是窒息时突然嗅到新鲜空气般贪婪地亲昵。
衷瑢被他下巴的胡渣磨到,躲着脸不让他继续。埋头到他肩窝里用着最悄悄话的悄悄话问道:“你还生我气吗?”
云长天嗯了一声,余怒未了的口气还是很明显:“你也真是够了。”
此时此刻,衷瑢对他的火气却感到十足的享受,爱与恨本来就是朵双生的花儿吧,开则两开,谢则两谢,与福祸相依明明就是一个道理。
“你越生我气,我越开心。”衷瑢撑着他的肩抬起头来轻声细语,这份在耳边的无形摩挲令云长天浑身**起来,忍不住就是伸了脖子与她相吻。
这对有情人在树上的私密空间里你侬我侬,地上的两位冷酷女郎终于是在今夜好好地互谈上了一回。
之前慕亦只知道梁又梦想帮何音而试图以衷瑢为诱饵接近云长天,但她哪里知道这个小妮子接近云家的具体目的。
梁又梦甩开抱在胸前的手,进屋喝口茶,靠在桌沿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先把云洛忠手里的钱抢过来,再以此为基础,把云家一点一点掌控到手里。大公主不是一直想招安云家吗?我就是在做这件事,何司乐太仁慈,换成是我,不等云洛忠拒绝我第二遍,我就要把他从云家连根拔起。”
慕亦笑道:“你说得倒轻巧,你又不是云家人,凭什么他们家就能被你掌控了?”
说完这句,慕亦看她脸上突然调皮的笑意就觉得今晚她帮衷瑢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想让月娘替你。。”慕亦冷下脸问得很急迫。
只见梁又梦摆摆手,不屑道:“衷瑢这丫头太笨,我利用她还不如直接利用董嘉言和云洛忠。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你们一个个都拼命袒护她,怎么就没人袒护我呢?”
她说时歪下头,拨弄起指尖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