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要坐到什么时候?”过了半晌,司徒明皱着眉,目光盯着钟未央问道,显得不耐烦,但语气恢复了温和。
钟未央很想离开这间屋子,但是克制住了临阵脱逃的心思,她装作一脸淡定,默默地爬到大床的里侧,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司徒明。
大红罗帐倾泻而下,司徒明侧过脸,声音刚毅,问道:“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三从四德吗?”
钟未央闷闷的不答话。她不会讨好,也不想再激怒他。
司徒明侧转过身,伸过手臂来想要抱住钟未央,但在快要碰触到的时候,还是很生硬地把手收了回去。他心里感到后悔,担心刚才说的话又让她晚上惊梦,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在害怕,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肯服软,偏偏就喜欢和自己针锋相对。
“你不用害怕。”他无奈道:“不过,你以后记得学乖一点,不要总是说这么刻薄的话。”
刻薄?钟未央一边抓紧着被子,一边暗暗咬牙,忍着没去反驳。
“恩姐儿的事,我明天会去跟母亲解释,你别插手。睡吧,晚上别再做噩梦了。”他温和地说完,就合上了眼,屋里变得静悄悄的,只听见轻缓的呼吸声。
钟未央心情很糟糕,她很希望恩姐儿搬过来,有一个小孩子在身边,她的日子才不会寂寞和无聊。按捺了一会儿之后,她转过脸,坚定地看向司徒明道:“你为什么不让恩姐儿搬过来?”
司徒明睁开眼,看着钟未央的眼睛,有片刻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钟未央坚决中带着怒气:“不好。恩姐儿一直跟着乳娘,所以她胆子很小。”
司徒明把手臂枕在脸侧,声音带着慵懒,不以为然道:“女儿家要胆子大做什么?像你一样么?敢随意挑衅夫君。”
我没有夫君!钟未央心里反驳了一句,脸上淡定,嘴上继续游说道:“恩姐儿的乳娘昨天离开国公府了,今天我看到恩姐儿跟在母亲身边的时候,胆子变大些了,连母亲也这么说。她是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不能只跟着嬷嬷和丫鬟学东西,她不是庶出,不能长大后还这么胆子小,胆小会被别人欺负。”
“还有呢?就只有这些理由?”司徒明语气仍然不以为然,手指自然地弯曲,在腿上敲打着,仿佛猫捉老鼠般地悠闲,逗着钟未央再继续说下去。
钟未央把心里的恼怒忍下了,继续说道:“恩姐儿很乖巧听话,讨人喜欢,不是那种骄纵得讨人厌的孩子。所以我想把她带在身边,给我做伴。我会对她很好,不让她受委屈,教她妇德、妇容、妇言、妇功。”她咬着牙,把“四德”清晰地说了出来。
司徒明半真半假的调侃道:“你自己的四德都没有学会,怎么好意思教别人?”
钟未央咬牙忍住了。
他嘴角翘起,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一定要恩姐儿给你做伴吗?她不会说话,你带着她反而会觉得累。”
钟未央:“我不需要管家,也不需要天天出门去应酬,教导恩姐儿反而能把日子过得充实起来,不然每天就是闲坐着。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不会嫌累。再说,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丫鬟,还有孙嬷嬷和赵嬷嬷,恩姐儿也并不调皮,带着她也累不到哪里去。”
等钟未央说完,司徒明却不再答话了,静悄悄的,仿佛已经睡着了。钟未央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她便翻过身去,面朝着墙壁,心里着实着急和气愤,一边还得忍受着想要抬脚把司徒明踹远一些的冲动,因为司徒明他今天不挨着床沿睡了,竟然有点越界地侧身躺在床中间岿然不动。钟未央尽量把身子往床里侧缩着,紧挨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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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