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推开傅子善的力气都没有：“你滚。”微微嘶哑的声音非但没有威慑力，那微抬起的眼皮真真是媚眼如丝。

他笑，揉乱她的发。“你可真难伺候。”顿了顿，他提醒道：“不是说要去排练么，你确定你现在这模样能见人？”瞧瞧那凌乱的头发，眼周的不明黄色物体，无神恍惚的样子。唔，他刚刚到底是怎么亲下去的？

若是顾雅意知道傅子善在想着的事情，绝对会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妈哒，占了她的便宜，还要嫌弃她的颜值？负分！

她脚步虚浮地飘进浴室，好半天才想起似乎傅子善还没有告诉她到底有没有为她走后门。

待她非常认真地提起这个问题时，傅子善用一副比她还茫然的眼神望着她。

顾雅意：“……”

傅子善见不得她还在滴水的发梢，拿起吹风筒亲自帮她吹头发。在呼呼的风声下，她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说：“你要相信你自己。”

镜中，轻柔地替她吹干头发的傅子善，神色里依稀是她陌生的温柔。在他的指尖下发丝飞扬，有几缕飘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她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在说：嘿，心动了哦，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顾雅意扯了扯傅子善的衣角，面无表情道：“我自己来就好。”哪有什么怎么办，她一贯是不爱为难自己的人。要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的冷漠来得太过于明显，傅子善蹙眉，却也没说什么，直接把吹风筒递给她。

“你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我经纪人说我现在的形象太糟糕了，不要再引起不必要的绯闻。”她垂首，让长长的头发掩盖住自己的神情：“不是还有工作么，我就不送你了。”

他静默着，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先送你，再回去医院。我在外面，你好了再叫我。”突然之间的陌生感，让傅子善有些不适应。是错觉么，总觉得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啪嗒，门被轻轻上锁的声音响起。

她握着吹风筒的手无力地垂下，怔怔地望着镜中那张熟悉而陌生的容颜。人果然是贪心的。起初她很感激自己还活着，现在她却反感着成为一个替身那样的活着。

哪一天，她被发现了怎么办……这种偷来的幸福，真的可以长久吗？

一前一后地与傅子善走出家门，她沉默地跟在身后，沉默地系上安全带。寂静的车里，仿佛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到，压抑得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她推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仍旧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车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车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似乎还在回荡着，他紧抓着方向盘，手背隐隐有青筋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