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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下,这间娱乐室仍然显得冷森。
抬起头,梁伟成缓缓合上手中的报纸,扫过不远处笑闹成一团的人,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已经进来几天了,可是仍然没有办法习惯眼前的这一切。虽然这里是轻刑区,除了像他这样只判几个月的囚犯外,就是那些找了关系开出病历来半休养的犯人。几天下来,倒没有那些面目狰狞、穷凶极恶,一看就是匪类的犯人,可是周围的人却也个个都不是什么斯文人。他这个搞文艺的,杂处其间,倒像个异类一般。
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他的目光,有人转过头来看他,盯了他两眼,“呸”的一声啐在地上,“什么玩艺儿啊!都到这里头了,还装的什么清高……”
听清那人的咒骂,梁伟成没有说话,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不相关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和那种人计较。而且,以他这样的体格去硬碰硬也没什么好处。可是他的沉默在这样的地方,无疑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男人仰高了头,嘴里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分明就是想要挑衅。梁伟成皱起眉,抬头冷眼看过去。并没有想要逃避的意思。虽然他不想惹麻烦,可是事到临头,逃避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就在他抬起头,瞪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一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有意无意地撞上正走向梁伟成的男人。那男人被撞得身子一歪,头一抬,才骂了一句国骂,就立刻收了声,尴尬地低下头去。
“车、车爷……”叫了一声,男人退开,让那个被称为车爷的男人慢慢走了过去。
有些奇怪地瞥过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出奇,反倒在一群彪悍男人里显得格外瘦削的男人。梁伟成偏了偏头,没打算上前打招呼。可是没想到那个车爷坐在电视前,忽然回过头来冲着梁伟成招了招手。
怔忡地回过头看了看,见自己身后没有人,梁伟成才敢相信车爷是在叫自己。迟疑了下,他站起身走过去。
可是车爷却反倒没有理他,只自顾自地按着手里的遥控器。
梁伟成瞥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把目光定在电视上。很久,都没有这样看电视了。这几天,却倒是断断续续地看了很多电视剧……
“等一下,”急声叫着,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车爷的手。车爷瞥他一眼,没有说话,自然而然地让出了遥控器,让他把频道又播了回去。
电视里正在演娱乐新闻。虽然现在是正在播台湾某个不知名的新组合,可是梁伟成却还是看得目不转睛。
现在,他也只能凭借报纸和电视去了解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了……
“梁先生很有性格啊!”车爷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又捂住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看起来真的是病得很厉害似的。
如果梁伟成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可能真的会相信面前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的男人是个毫无威胁性的病人了。可是现在,他却要在心里反复想了又想,才敢于回答。
“在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性格了吧?”
车爷听了他的话,立刻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这里最不需要性格。你再有性格,也会被人生生打没了……梁先生,我听说你是个名人,在外面人面很文啊!”
梁伟成垂下眼帘,淡然道:“不过是混文艺圈的,接触的也不过是圈里人,哪里称得上人面广呢?”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和英少很熟呢?”车爷的声音很低,可是却让梁伟成立刻就警觉起来。
“项先生有投资过我们公司,不过现在他已经把股份转卖了。”偷看着车爷,梁伟成有些弄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和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意。
车爷沉吟着,忽然就低声道:“我有些事,想托你出去时帮我办一下……”
“我……”梁伟成正在沉吟着,耳中突然敏感地飘进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