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而过之时,沫瑾看到空空荡荡地大堂,好奇着人都去了何处,往日这时候,店里热闹的寻不出一张空桌子,今日却正好相反,竟是寻不到一个大活人。
“你觉得经过方才那种大阵仗,还有人敢来咱们这儿喝酒聊天吗。”赵言摇摇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唉,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看不用一个月,没几日咱们就能将店关一关,铺子卖一卖回乡下种田去了。”
赵言说得本是桩十分肃穆之事,然沫瑾听了她的话,竟是如何都忍不住笑意,窃窃而笑,惹得她又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行了行了,你到是赶紧说说,这回皇上皇后又是个什么意思?”赵言拖着她进了竹亭,将她一把按坐在凳子上。
末瑾侧头望了她一眼,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看皇后的样子,是决计要将我先除之而后快,大约皇上也是这个意思吧”
赵言皱了皱眉:“什么,人家都想杀你了,怎还让太子殿下送你回来,难不成还要给你点时间交待后事?这宫里的人做事还真是奇怪。”
虽听说皇上和皇上还想要沫瑾的命,只是眼下她还活命命的坐在自个儿眼前,那便是还有时间可以想法子,先弄清楚事情才能想出更好的应对之策。
“这……”沫瑾迟疑着。
这让她如何解释呢,总不能说皇上还未表明意思,她就被李旭强行带出了宫,以至于皇上本想说些什么,她根本没来得及听明白。
“怎么,难不成皇上什么都未说?”见她迟迟不语,赵言挑了挑眉,追问。
沫瑾咬着下唇,好似出了神,一个呆若木鸡,一个也就闷声不语,临了,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引得亭外紫竹沙沙,这才让沫瑾回过神来。
“你说,便是皇上无意要我这条小命,我还能舒坦的过日子吗?”
赵言眨了眨眼,正想说有何不可,然再一细想,却又觉不妥。
诚然,如今宫中最高权位者已然知晓她还活着,即便是他们肯饶过她,那其他人呢,她还活着的消息大白天下之后,高光与尉羌两国之间是否会因此反起了争端。还有岚月与太尉,他们又是否肯放过她,许是,苏沫瑾还是死在那一夜得好。
只是,让她看着沫瑾死,赵言又怎忍心。
“别想太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都有大把大把的好时光,怎舍得这时候去找阎王报到,总之,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赵言说着,晃眼看到好似有人进了院门,她偏了身子,从沫瑾身侧望去,果然见梁仲慢慢地向亭子走来。
“你大哥来了。”
沫瑾闻言回头,而后缓缓起身,直到梁仲进了亭子,才倾身行礼:“大哥。”
梁仲只是点点头,挪着步子走到两人之间的位置坐下。
“如何,你可有什么消息?我问了她,她也语焉不详的。”赵言自沫瑾这儿问不出什么来,现下梁仲来了,自然换了个目标。
梁仲不急,缓缓地扫了沫瑾一眼,这才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苏沫瑾,必须从于这世间消失。”
沫瑾的心颤了颤,心想着若非方才李旭强行带走了自己,怕是自个儿此时已成了孤魂野鬼,这多出来的几个时辰,还是托了他的福。
然赵言却似听出了什么,略皱了皱眉,将梁仲的话又重复念叨了一遍,而后嘴角徐徐开始上扬。
“嗬,原来皇上是这个意思,这到好办。”赵言的轻笑声,引来沫瑾异样的注视,又听到她的话,越发的不解,秀眉紧锁。
赵言见她满脸疑虑地望着自己,不由笑了起来:“傻丫头,难不成你还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沫瑾茫然。
皇上的意思,这不是还想杀了她嘛,就只差加上一个时间罢了。
“你啊,皇上只是说,苏沫瑾不能存于这世上,又未曾是说你不能活于这世上。你不叫苏沫瑾不就成了。”赵言说罢,偏了头望着她,勾着唇角笑得十分开怀。
沫瑾这才恍然,原来这句还可以这般解释,难怪赵言会说事情好办了,倘若真是此意,自然是再轻松不过的一桩事了。
只是,皇上的本意难道真是如此?
沫瑾转而看向梁仲:“皇上真是此意?”
“唉呀错不了,错不了,你就放心吧,这回啊,你也死不成了。”
梁仲还未开口,赵言到是抢在前头发了话,伸长手越过桌面,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就放心吧,还是想想自个儿改个什么名儿的好。其实,我早便想让你改个名儿了,苏沫瑾早便是个死人名了,你早该换个去去晦气了,反正姓不姓苏,予你而言也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