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模样,怕是也劝不动,罢了罢了,真要送了初心出去,她孤身一人在宫中,也确是少了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
“那好,咱们日后就相依为命,待有机会了,我再送你出宫去。这后宫终究不是长住之所。”
她抬头,望望四周,高墙之内,繁花似锦,绿叶成林,然却只限于高墙之内,再外头的风景,便只能在心中慢慢地想念了。
“初心听夫人的。”
两人各怀心思,慢慢行着。
沫瑾不知初心在想些什么,只是她望着困住自己的四面高墙,想得该如何摆脱这种束缚。
一个冰冷无情的皇宫,让她如何渡过漫长的后半生。
她早便料想到,自己在东宫不会受宫人的追捧,也想到日后怕是很多事都需自己亲力亲为,梁晴也曾寻了机会来看她,问极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了真话,怕会伤了一向觉得李旭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的梁晴的心,若说个故事诓她,她实在没那份心思。
岚月抱着请安的说辞,也不请自来了几回,每每总想占些口头便宜再回去,只是偏生沫瑾不想做个省油的灯,两人唇枪舌剑,各有输赢。
到是有一回,恰巧被梁晴撞见了,梁晴何曾受过此等闲气,与岚月起了争执,沫瑾拦不住,看着她们争得两败俱伤,岚月扬长而去。
只是梁晴气不过,想一状告到太后处,沫瑾在安宁宫前拦住了她,好说歹说的才让她熄了怒火,两人进殿向太后请安。
太后见二人一同前来,显得十分开怀,拉着她们去了安宁宫的小花园赏景。
“晴丫头啊,你跟哀家说要回去陪你大哥几日,怕瑾儿离了相府,你大哥会一时寂聊,怎么就一去不回来了,难不成是诓哀家这个老婆子来着?想来你瑾姐姐进宫已多时,梁相又怎会觉得寂聊呢?”
几人将将坐下,太后便佯装着板起了脸来,梁晴也摸透了这位老太太的脾气,紧挨着太后撒娇。
“晴儿哪敢啊,今日来向太后请安,便是来向太后回禀,容晴儿再进宫来伺候太后,还请太后示下。”
“还请示做什么,自然是好啊,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哀家一个孤老婆子都快闷出病来了。”
太后笑呵呵地拍了拍梁晴的手,看样子她确是闷坏了。
也是,后宫本就没什么乐趣,更何况是她这位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便是有那份心,只怕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做她心中所想之事吧,至少她不能有失太后的身份呐。
“瞧太后说的,宫里不还有瑾姐姐陪着您吗?我还担心着您喜欢瑾姐姐,都不记得晴儿了呢?”梁晴噘着嘴,一脸的委屈模样。
“你说瑾丫头啊?”太后转头看了沫瑾一眼,摇头道,“别提了,也不知她一天到晚的在忙些什么,哀家这里她来得还不如往日勤快呢。”
梁晴随即扫了沫瑾一眼,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沫瑾便觉大事不妙,这丫头怕是忍不住要挑事了。
果不其然,梁晴话锋一转,苦着一张脸道:“晴儿大约知道瑾姐姐为何不来太后这儿。”
“晴儿,不可在太后跟前胡言乱语。”沫瑾板着脸,意思意思地说了一句。
实则梁晴开了头,闲到快长草的太后又怎能忍往不问个清楚明白,而梁晴约摸也是咽不下那口气,越是拦着越是容易出事,想来在太后跟前说说,她也不会怪罪,也就由着她去了。
“哦,那是为何啊?”太后果然好奇的问她。
“那是因为瑾姐姐怕出门遇上太子殿下的嫔妾们。”此言一出,太后神色一变,梁晴趁胜追击,“太后,您是不知道,我方才去寻瑾姐姐,想与她同来向太后请安,才到院门口,便见岚良嫔带了一帮子的下人,堵在姐姐那一处,说话不分尊卑到也罢了,还言语之上多有污辱之意,太后您想,姐姐如今怎么说也是高光国的公主,昔日高光国昊王亲自送来嫁妆,便是认同了姐姐的身份,太子殿下冷落到也罢了,而今一个嫔妾都能出言羞辱,便是姐姐心胸宽大不予计较,但若被有心之人听闻传扬了出去,一旦传回高光国,介时,事情会发展成何种局面,便不得而知了。”
梁晴一番长言说毕,便静静望着太后,看着她神色微微有变,就知她定然是动了心思了。
“唉,哀家也实在闹不明白旭儿在想什么,好好的把人晾在一旁,忽冷忽热的又有几人扛得住。”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沫瑾,“瑾儿,实在委屈你了,至于岚月她们,哀家自有决断,只是还需你再忍耐些日子。”
沫瑾点点头:“沫瑾明白,也绝无怨言,只是,沫瑾有桩事儿,想求太后,不知可否?”
眼见着太后眼中有所愧疚,沫瑾将心中盘思了许久的念头终于付诸了行动,成功与否,就在此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