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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雨看向云莘,一脸的委屈,“祝余,你为何要这么说我,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说我也就罢了,为何要说墨府的不是?墨老爷人很好的,我不许你这般说他!”
云莘轻笑,轻易的就看穿了白莲雨的伪装,云莘笑着道:“是吗?你这么敬重墨老爷,就该好好放在心里敬重,挂在嘴边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墨府的人?还是觉得墨老爷就是个挡箭牌,随时可以拿出来挡一挡?我刚才可是没说过墨老爷的任何事,是你主动提起来的,你这还叫敬重吗?”
云莘说完,白莲雨便无话可说了,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向云莘,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脆弱。
云莘被这眼神看的恶心无比,下意识便转头准备拉上冷颜离开,一转身,就看见站在身后的墨成均。
白莲雨急忙装作刚看见的样子,委委屈屈的福身,“二少爷。”
墨成均穿一身黑色的短褂,下罩同色的长袍,脸色一直是冷峻的,正双手背于身后,看着对面几人。
云莘轻笑,“见过少东家。”
墨成均轻轻地勾唇,低声道:“真是有缘,祝先生竟是也在此,做衣服么?”
云莘轻笑,“是。”
墨成均抬眼看了看前头的白莲雨,神色淡然道:“祖母头痛发作,你该在府里陪着,这会儿又出来,作甚?”
白莲雨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怎么会听不出墨成均话里的责怪之意,白莲雨顿了顿,道:“是雨儿疏忽了,雨儿拿回衣服,便去伺候老夫人。”
正在这时,前去拿衣服的丫头便将装了成衣的盒子递给了白莲雨。
白莲雨和香红出了门,云莘也拿到了衣服,正准备转身离开,墨成均却挡在身前,看着云莘道:“听闻祝先生十分精通茶艺?”
云莘轻笑,捧着盒子道:“当不起精通二字,只是略通一二罢了。”
墨成均轻笑,“祝先生能被清心茶坊聘去做一等茶艺师,坐镇整间茶楼,肯定不是略通一二这么简单的。”
云莘笑着,却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墨成均。
墨成均眯了眯眼睛,道:“在下是爱才之人,最爱的便是像祝先生这种人才,不知祝先生可愿屈就,到在下的茶楼里指点指点呢?”
云莘皱眉,“都说是屈就了,那我干嘛还要去?”
墨成均不恼,只是淡淡的看着云莘,笑道:“霖银苑会给祝先生最丰富的酬劳,难不成先生会跟银子过不去吗?”
云莘轻笑,“还真就是了,难道少东家没听过情义无价这句话吗?”
墨成均仿佛很有兴致一样,微微动了动身子,仍是背着手看着云莘,挑眉道:“哦?祝先生跟我大哥,有何情谊?”
云莘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爽,轻笑道:“也不是很重的情谊,只是食色性也,在下比较喜爱美好的事物,觉得墨大少爷比您更好看一些,所以愿意待在清心茶坊里,这下您明白了吧?”
云莘说完,可是不想再跟墨成均叨叨,直接转身道:“冷颜,咱们走。”
两人走了出去,身后的墨成均却将目光停在云莘的后背上,久久没有移开。
一旁的小厮惊蛰道:“少爷,要不要小的……”
墨成均摇摇头,并未将目光收回来,笑着道:“这个人么,有点意思。”
惊蛰听着墨成均如此说,便不再言语。
墨成均看着云莘走远了,这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是大哥喜欢的人么?还将暗卫放在身边保护她?
墨成均轻笑,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他也会慢慢觉得喜欢呢。
这边墨司临回了宅子,至轩便给打来了热水,墨司临坐在榻上,道:“去将云莘的娘亲叫来。”
至轩一愣,看了看墨司临的脸色,也不敢多问,便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杨慧兰跟云萍正坐在院子里洗芋头,准备晚上蒸芋泥糕,这边听了墨司临找自己,杨慧兰一惊,急忙道:“我去洗洗手,这就去。”
去了墨司临的屋子里,杨慧兰忐忑无比,毕竟在她心里。墨司临是他们家的大恩人,还是有本事的人,所以杨慧兰不免得心里紧张无比。
进了屋子,杨慧兰轻声道:“墨少爷,您找我?”
墨司临神色淡淡的,指了指一旁的绣凳,道:“坐吧。”
杨慧兰忐忑不安的坐下,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墨司临放下手里的书本,拿起茶碗来抿了一口茶,道:“今儿个我特地提早回来,就是为了不让云莘知道,跟你说说这件事。”
杨慧兰听到这,吓得身上发冷,墨司临接着道:“云莘对于我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只是她如今年纪还小,我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压力,所以一直将她留在身边,伯母,我跟你这样说,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太多的干涉这些事情,我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也不会抱着玩玩的心里。”
杨慧兰惊出了一身的汗,纵使再傻,也听出了墨司临话里的意思,墨司临见她低头不说话,又道:“云莘是个好女子,在我心中,她比得上任何一个人,只是我从一开始想帮助的就是她而已,包括我所做的这一切,如果你们不是她的家人,不是为了哄她开心,你们的死活,我不会管。”
杨慧兰咬咬唇,抬头道:“墨少爷,您是大家出身,我们莘儿……”
“从今往后,她是我的人!”墨司临皱眉,淡淡的打断了杨慧兰的话。
杨慧兰哆嗦着身子,有些不敢与墨司临对视。
墨司临有些不耐,道:“所以我想告诉你,没有了云莘,你们也就不复存在,我能给你们的,一样可以收回来,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懂得,我没有别的需求,我只想让云莘陪在身边,仅此而已,所以从今往后,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门当户对配不配的上这些话题,如果再说,后果,你应该清楚。”
杨慧兰心里涌上一股愤怒,为的是墨司临说话的语气,可到最后,却还是不敢出声,只得点点头。
墨司临轻笑,“云莘还有两年及笄,我等得起,伯母,如果你够聪明,就好好想想,不要试图阻碍我们。”
杨慧兰一愣,被墨司临看清了心里的想法,惊得急忙站起身子,慌乱道:“墨少爷,我……我没有想法……”
墨司临轻笑,“有也罢,没有也罢,你是云莘的娘,自然会为云莘着想,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固执己见,鞋子合不合脚,不是从外面能看出来的,得试过才能知道!”
杨慧兰一怔,听懂了墨司临话里的意思,急忙慌乱的点头。
墨司临点点头,“罢了,出去吧,今儿个的事儿,别跟云莘提起。”
杨慧兰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这边,云莘和冷颜出了门,往宴宾楼的方向走去,路上,云莘道:“冷颜,这个墨成均,你熟悉吗?”
冷颜点头,道:“墨成均是墨家老爷姨娘所生长子,如今姨娘变成正室,自然也变为嫡出,墨成均一直很得墨家老爷喜欢,不管是诗书学问,还是经商人脉,都是屈指可数。”
云莘眨眨眼睛,道:“平常看他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却不想竟是比公子还小。”
冷颜点点头,两人去了宴宾楼,门口的小厮认出了云莘,急忙弯腰道:“祝先生。”
云莘点点头,“我来找我大哥。”
那小厮急忙躬身,“掌柜的在账房里。”
云莘点头,“没事,你继续忙,我自己就去了。”
两人去了账房上,就看见云森正伏案拨弄着算盘,这几日的功夫,何林日日都来教着云森一些基本的事情,云森领悟的也快,现如今已经基本可以自己动手了。
云莘笑了笑,道:“大哥,还在忙啊?”
云森抬头,见了云莘,笑道:“怎么这时候来了?”
云莘笑笑,“给公子去取衣服了,所以只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云森笑着点头,道:“你先坐一会儿,我算完这点儿就回去。”
云莘笑着点头。
云森算账专注的很,云莘有些无聊,便左看看右摸摸,翻了一旁的玉石器材拿在手里把玩。
好一会儿,云森才算完账,将算盘搁在一旁,又收拾好东西,这才道:“小妹,回去吧。”
云莘点头,起身跟云森一起往外走,这时候,云森身边的小厮大治走了进来,见云森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便心安理得道:“掌柜的,您走了?”
云森点头,大治侧身,看了看里头,有些埋怨道:“掌柜的,小的不是跟您说了,这毛笔用完是要去冲洗的嘛。要不然下回再用,可就干了,就不好用了……”
大治说着,自己拿着抱在手里,云森尴尬的笑笑,“我刚才忙起来,倒是忘记了。”
大治黑着脸,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是主子,云森是他仆人一样。
云莘面露异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治一愣,挑眉看向云莘,“你是谁?”
云莘轻笑,“你不知道我是谁?”
她的语气带着丝丝压迫,没由来的让大治脊背冒了冷汗,转眼试探的看向云森,想要得到提示。
云森皱眉,“大胆,这是清心茶坊的茶艺师,你该知道,咱们酒楼的东家,就是清心茶坊的东家。”
大治一愣,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急忙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大人见谅。”
云莘轻笑,见大治听闻自己的身份之后,表现出来的尽是掐媚与讨好,跟面对云森的态度一点都不一样,云莘心中有了数,只是略含深意的看了看大治,没有作声,跟云森一起出了门。
二蛋已经驾着马车守在门口等着,云莘和云森冷颜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云莘道:“大哥,刚才那个小厮,是哪里派给你的?”
云森道:“我刚一来,什么都不懂,来了送货的管我要钱,我差点就给开了单子,大治刚好在,就说了几句,原来送货都是要先压下三批货的价钱,没有直接给钱的,那送货的见我是个生手,便想糊弄我跟我直接要钱,幸好大治在,提点了我,要不然可是坏了大事。”
云莘皱眉听着,也不说话,云森又道:“这大治还跟酒楼里的伙计们相处的都很好,我索性就升了他当我的贴身小厮,帮我处理一切事物,也能方便我管理。”
云莘听完,叹口气道:“大哥,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大治一点都不像个小厮,而比你更像个主子吗?”
云森看了看云莘,道:“小妹,我知道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对大治产生了想法,可是你没有深交,大治这个人,真的不错的。”
云莘皱眉,有些无奈,“大哥,我能骗你吗?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这个大治,绝对不像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马车就剧烈的晃动起来,云莘皱眉,正要探出身子去看,一旁的冷颜急忙道:“小心!”
说着,一把拉过云莘的手臂将其护在身后,从腰间拔了剑出来,直接劈开了迎面而来的毒镖。
云莘吓得面如土色,她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直面死亡。
相比于云莘的慌乱,冷颜就要沉稳的多,此时马车已经稳不住,冷颜直接将云莘护在马车里,直接挥手扯下轿帘,将一手一个的将云莘云森拽下了马车。
二蛋昏迷在后面的路边,失去了束缚的马儿飞奔疾驰,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云森大惊,急忙跑回去查看二蛋的伤势,正在此时,几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几人面前。
云森吓坏了,急忙拖着二蛋的身子往后移动,冷颜将剑收回背上的剑鞘里,从腰间抽出一根红色的软鞭来,冷眼看着面前几人,淡漠的启唇道:“主子不必害怕。”
说着,冷颜动作迅速,足尖轻点飞身上前,与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云莘看的心里慌乱无比,她不知道这是谁要来杀她,还是杀云森。
冷颜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已经解决掉了几个黑衣人,收回软鞭,冷颜转身道:“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回去。”
云莘点头,冷颜从袖间拿了一支短小的烟筒出来,一抽底部的塞子,那烟筒便升空绽放,过了没一会儿,一辆马车就出现在几人眼前。
驾车的正是云莘前几日见过的大夫端良,见了几人,端良面色沉重,道:“上车。”
云莘和云森扶着二蛋上了马车,冷颜道:“端大夫,我来驾车,里面有人受伤了。”
端良点头,与冷颜交换了位置,进了车厢内。
上次端良给云萍治疗,云森见识过端良的厉害,所以这一次云森十分激动,急忙恳求道:“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活二蛋的命……”
端良点头,伸手在二蛋的脖颈处摸了一下,又不紧不慢的给二蛋诊脉,过了一会儿,端良才睁开眼睛,道:“没有大碍,只是碰到了脑袋,暂时性的晕厥过去罢了。”
说着,端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来,在二蛋的鼻子底下晃了晃,二蛋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云森见二蛋醒来,开心的不得了,急忙关切道:“二蛋,二蛋,你还好吗?”
二蛋捂着自己的后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身,慢悠悠的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云森道:“幸好你没事。”
二蛋脸色白的不行,“掌柜的,小的差点就死了……”
说着,才后怕起来。
端良看了二蛋一眼,道:“没事,死不了。”
二蛋急忙转头,冲着端良道谢。
这会儿,马车已经回了墨家大宅,停下马车,几人便进了宅子里。
项叔见几人面色不好,端良还跟了来,便知事情不妙,急忙去备了热水和干净的房间。
云森将二蛋扶回自己的屋子去歇息,云莘去了墨司临的屋子里,将事情跟墨司临说了一遍。
墨司临皱眉,轻叩窗棂,道:“冷颜,你进来。”
话音刚落,冷颜便推门走了进来,抱拳道:“少爷。”
墨司临道:“依你所看,这些黑衣人什么来头?”
冷颜皱眉,想了一会儿,道:“黑衣人训练有素,且武功不低,使得倒是常见的武功招数,属下无能,还查不出到底来自何处。”
墨司临皱眉,屈起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道:“训练有素,那定是有人特地派来,你可看出了,这些人针对的是谁?”
冷颜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看样子,许是针对云森而去的。”
云莘一愣,她没有参与动手,自然看不出那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来,如今听冷颜这么一说,他们是为了云森而来,云莘不禁心下惊讶,疑惑的看向墨司临。
墨司临也是皱眉,半晌,才道:“派出暗卫,彻底查一查。”
冷颜点头,悄声退了下去。
墨司临转身看着云莘,道:“你有没有受伤?”
云莘摇摇头,“我没事,只是驾车的伙计受了伤,不过已经没事了,多亏了公子您手下的端良端大夫。”
墨司临点点头,拿着剪刀剪着桌上的蜡烛芯,眉心微皱,道:“看来宴宾楼是被人盯上了。”
云莘一愣,还没来得及思考墨司临的话,就听墨司临又道:“云莘,商场如战场,你现在后不后悔当时将你大哥扯进来了?”
云莘这才明白了墨司临前后两句话里的意思,想了想,云莘摇头道:“我不后悔,人都是要历练的,我大哥肯定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