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周闷哼一声,辛夷直接晕了过去。
辛夷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团白雾,她在寻找,寻找什么,她也不知,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影子,她一喜,急急跑去。
“午。”她喊他,“你终于来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然而,他却一把推开她,她踉跄一步,他的怀里竟是栾妍,她朝她笑,得意的笑。
“不”她大叫一声,刑午的影子又变成了孙周的模样……
她猛的坐起身来,己是满头大汗,入眼的是熟悉的布景,她己回到晋宫。
“你在喊谁?”
突入其来的声音让她险些从床上摔下来。
孙周,怎会在此?
只见他从屏风转入,直直来到她的榻前。
她慌忙看看身上,并未不妥,起身正欲行礼,孙周阻止。
“罢了,你对寡人早己不敬,何须这些虚礼。”
辛夷听言,脸色一红,不仅想到马棚之中。
“我……无心之过……”
她低着头,心跳如鼓,怎么都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孙周突然凑近眼前,她往后一仰,靠在榻上。
孙周扣上她的下颌,“你好大的胆子,敢轻薄寡人。”
他双眼微眯,可辛夷瞧着他并非生气。
“说,刚才梦中所唤何人?否则,寡人定治你不敬之罪。”
汗水涔涔而下,她在他面前,越发不能自如。
“我忘了。”
“忘了?”孙周呵呵一笑,笑声让辛夷渗得慌。
他放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此,寡人给你两日时间,好好想想,两日后,没有令寡人满意的答案,你可知,寡人如何治你?”
辛夷下意识的摇摇头,孙周哈哈大笑,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辛夷愣了半晌,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孙周脚步轻松的回到麒麟殿,有寺人打水上来,伺侯他更衣,荚侯在一旁,一直观察着主子的一举一动,自从校场回来,主子一直在笑,他没有立即回寝殿,而是侯着那姑娘醒来。
荚与子袄己万分确定,他们的主子春心盟动了。
这是好事,可也有遗憾,辛夷的身份,总觉那么不妥。
片刻,孙周己换了一件轻衫,白衣黑发,飘飘逸逸,再配上他俊朗的眉,清丽的眼,眉间的朱砂痣,更添几分妖孽之色。
他来到案侧坐下,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却轻轻抚磨着光滑的竹面,无阅读之意。
这般姿势神态,持续了良久,荚偏着脑袋打量着他,险些一头载倒在地。
他赶紧扶了扶额上的帽子,献媚道,“主子,夜深了。”
孙周这才回过神,放下手里的竹简,想说什么,偏头瞟见荚探头探脑的神色,颇有几分尴尬,他轻咳一声。
“辛夷……”顿了顿,“她此刻在做甚?”
荚听言,一个趄趔,结巴道,“她,睡下了吧。”
“睡了?寡人都还未入睡,她能入眠?”
“必……必是在想主子。”荚小心的说道,一边看着孙周的神色。
见他颇为高兴,“她在想寡人?”
荚迎合道,“自是。”
孙周干笑两声,突然神色一变,持起手上的竹简朝荚身上一丢,“曲意逢迎,不过……寡人爱听。”
荚吓了一跳,孙周己呵呵的进了内室。
诘旦上朝,孙周春风得意。
对校场比武一事,大力称赞,随后又问了卫尉官范吉的伤势。
医者直言道,范大人虽无性命之忧,但腿伤严重,恐以后难以行走。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孙周顿时暗下脸色,指责医者无能,医者唯唯诺诺,这时韩厥出例道,“范大人之伤恐不能再担当卫尉一职,这关系到晋宫的安全,微臣恳请君上另择能人。”
栾书听言心下一惊,出例道,“韩大人此话未免太过无情,范大人忠于职首,如此卸了他的职,恐众臣不服。”
韩厥道,“臣并非无情,臣自是关心范大人伤势,但更关心晋宫安全,范大人在伤愈之前,的确不能再担武职,还请君上定夺,诸位臣工也可以说说看法。”
韩厥说完,众臣议论纷纷,栾氏一派,想反对韩厥提议,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最后,大多臣工只得附合韩厥,孙周含笑道,“如此,不知众卿可有人选?”
韩厥又道,“魏氏魏绛,可以胜任卫尉一职。”
栾书不同意,“魏绛一黄口小儿,怎能担此大任?”
韩厥看向栾书,又看了看栾黡,笑道,“据臣所知,魏绛与栾议郎一般大小,为何不可?”
栾书哑然。
孙周立即言道,“昨日校场,魏绛技压群雄,寡人深为佩服,晋宫之安危,交于此人手上,寡人也可安枕无忧了。”
既然国君开了口,众臣那有异议。
栾书虽然不喜范氏,但范氏与中行氏都与他有撇不开的关系,中行氏己升异心,而范氏地位逐渐下降,栾书感到一股子不安。
同时感到不安与愤怒的还有夷羊五,清沸魋二人。
二人交换了眼色,只见夷羊五出例道,“君上,微臣有奏。”
“哦?”孙周挑挑眉,“大人请说。”
夷羊五道,“微臣曾上有奏书,弹劾祁公移挪公款三千万钱,如今微臣己收集证据,请君上过目,”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卷竹简,由寺人递了上去。
栾书见此,惊讶的看着夷羊五,意在询问此事,他怎不知晓?
夷羊五因为的是私怨,不免红了红脸,栾书眉目紧皱。
孙周看了竹简,自是大发雷霆,也正巧,今日祁田因病请假,未能入朝,但公室那几位老者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