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新起身接过,看罢答道:“将军,属下认为李主任的怀疑有道理,油箱漏油?哪有这么巧的事?提前设伏?那么对手是怎么知道张驰等人会出现在哪里的?赵长青的伤并不是枪伤,而是枪柄击伤后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对手首先控制了他,难道事先知道他的身份?那为什么又没有击毙他?”
影佐祯昭命令道:“倪桑,你去一趟北平,我给你一道手令,全权侦办这个案子。”
倪新看了一眼李士群,李士群道:“我记得下午一点有一趟去北平的航班,到了北平有进展马上向将军汇报,最好能把张弛缉拿归案。”
倪新答道:“是,请主任示下:属下想带上权组长和毛科长,三个人一起去。”
“你看着办,回去准备一下,出发吧。”
倪新答应着离开。
影佐祯昭又道:“飞机油箱漏油,会不会是有人做了手脚?李桑,你派人去机场查一下。对了,那个杨文举,既然已经招供,关东军还想用他,把他送到南京,关东军自会派人接他回去。李桑也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用餐吧,下午一起去南京。”
李士群点头答应,叫来刘泽之吩咐道:“你回去带几个人,去趟机场,查一下自从那架专机到了上海,都发生过什么。命令平川新野把杨文举押到南京。”
刘泽之回到76号,交代了平川新野,正要去行动队找人,赵敬东推门而入:“李主任在吗?”
“主任去了司令部,下午从那里直接去南京,你的伤怎么样了?”
听说李士群不在,赵敬东随意坐了下来,答道:“脸上的烫伤本来就不重,胳膊上的擦伤还得养些日子,在常州待着无聊,就回来了。和我对阵的那个姓唐的军统的人,身手不错。听说张弛被满洲国关东军要走了?那我们不是白忙乎了?”
刘泽之苦笑道:“你那个消息是旧闻了,今天上午十一点,张弛在北平潜逃了,倪处长奉李主任和影佐将军的命令,已经飞去了北平。老赵,给我调几个人,我要去机场调查。”
“什么?跑了!?不是说乘飞机直飞新京吗?怎么又在北平跑了?你去机场的调查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我和你一起去。”
赵敬东又命令何其莘随行,路上,刘泽之一边开车一边简单的介绍了情况。赵敬东怒道:“凭什么要把人交给满洲国那个人?什么特别代表?张弛在满洲上蹿下跳好几年了,他们连个影子都抓不着,还有脸到上海显眼?倪新怀疑的对,我看赵长青就是内奸!”
刘泽之答道:“我也觉得老倪的话有道理,但愿他能找到证据。”
三人到了机场,命令找来专机到达上海后执行过巡逻任务的十余名宪兵,赵敬东不厌其烦的一一分别讯问,而后对刘泽之说道:“我觉得情况应该出现在今日凌晨,你看哪?”
刘泽之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敬东笑笑答道:“何组长,你给那个时间段巡逻的四个人做个笔录,我和刘秘书去现场看看。”
二人来到停机坪,刘泽之说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单独说?”
赵敬东叹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下一步怎么办吗?唉,还能怎么办?做个笔录,回去交差。泽之,你说孟霄杰会不会有问题?”
刘泽之答道:“不好说,这个人我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倪新此次去北平,姓孟的也是当事人之一,也会接受讯问,等他们回来就清楚了。”
赵敬东问道:“提到倪新,我正有件事,想和你聊聊。泽之,虽然你们都没和我细说,可是我也知道上次我们搞黄金的事,日本人知道了。那个该死的张胜宇,是我管教不严,对不起李主任。”
刘泽之答道:“都是搞情报的,本来也没想着能瞒住你。张胜宇以前是军统的,又不是你招来的,主任不会迁怒于你的。”
“我倒不是怕李主任责备,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吃两家饭的叛徒,能有什么好东西……泽之,我可不是说你,你别多心。”
刘泽之笑笑,答道:“哎,我听说张胜宇想挖走你手下的几个人?”
赵敬东愤愤不平:“他仗着日本人的势力,眼里哪还有76号?总有一天……唉,主任一再交代最近少惹事,本想着此次抓住了张弛,能顺藤摸瓜,彻底摧毁淞沪一带以周成斌为首的军统组织,没想到……”
刘泽之劝道:“张弛是我们抓的,却不是在我们手里跑的,只要孟霄杰没问题,76号怎么着也是有功无过。老赵,主任说得对,76号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张胜宇又正得小野将军的重用,你可别惹事。如果……你可以让倪新出面,再信任亲近的部下,也比不了翁婿至亲。”
赵敬东若有所悟,点头道:“我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走吧,估计何其莘给那四个宪兵的笔录也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