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多久,山风、暴雨接踵而来,刮得人生疼生疼。
阿穆达说:“这风呐是从昆仑山上顺下来的,沿着河道来,夹了不知道多少雪沙,今天晚上睡觉呀,就把毯子裹在帐篷外头,否则雪沙割破了帐篷,那一夜就又别想好好睡啦。”
众士兵照着阿穆达的话行动了起来,没多久就扎好了帐篷。
队里有个士兵是大兴安岭来的,他觉着这地方和他老家像的很,就问阿穆达:“这沟里有没有黑瞎子之类的凶兽?”
阿穆达说:“你这个汉人呐才叫懂一点本事。这沟里呐,黑瞎子多的是。前几年有支淘金队伍进沟,到最后呐,就只有两个人逃了出来。说是有天夜里营帐被一群黑瞎子给掀了,人都被吃没了。不过呐,这个季节黑瞎子都在冬眠,不打紧,倒是雪豹和藏狐危险一些,偶尔还会有豺。”
听到豺这个字,那士兵顿时就慌了。
有道是豺狼虎豹,这豺呀排第一位,比虎豹都凶狠的多。
倒也不是这东西本身有多本事,而是它的性子比蛇虫鼠蚁都要狠。
这豺吧,大概也就跟小狗那么点大,乍一看过去咧着张嘴还怪可爱的,可这畜生刁的很,喜欢成群结队的围着猎物转悠,也不一口气杀了,像是在欣赏动物的恐惧、害怕。等到它们看够了,就突然蜂拥而来,把锋利的爪子扎进猎物的腚眼里头,硬生生把肠子勾出来,拖在地上跑,活生生把猎物给折磨到死,这才开始掀开肚皮吃内脏。
就这股狠劲、邪劲让豺成了大林子里最可怕的动物。
有人说连山里最凶的黑瞎子都斗不过一群豺。
那个士兵把这事一说,她爹几个商量下来还是升个篝火安全些。
于是就抽签,派几个人到外头没淋着雨的林子里去,找点干柴、砍点树枝,搭个简易的雨棚,在底下升个篝火。
这魔鬼谷的大雨呀,说来就来,说停就停,本还是晴天倏然就落了暴雨,可转眼,暴雨又停了下来,连雷都不打了,就剩下遍地的黑坑,乌糟糟的一片,还有那具骆驼尸体。
阿穆达心疼的赶紧抱着骆驼尸体,泪珠子都滚了下来。
而那几个科考队员则是只关心他们的行李安全,第一时间拿回包裹,窝到一边检查了起来。
她爹觉着这群家伙压根就没人性,正想去安慰阿穆达,突然听到林子后头传来几声惨叫,赶紧带着弟兄追了过去。
跑到去一看,坏了,那几个人统统都不见了。
当时天黑路难行,几个士兵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找人。
可还没进林子,就看见有个人跌跌撞撞的钻了出来,刚钻出来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爹凑近一看,脸唰的就白了。
这人就是其中一个士兵,可他后背心就跟被人活生生撕掉似得,连衣服都没,血糊糊的一片,白花花的骨头就暴露在外头,极其惨烈。
那士兵指指林子后头,模模糊糊说了一个字,就彻底死了过去。
其他人可能没听清,可她爹听得真真切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