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小,但由于四野寂静,所以这句话也随之吹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听着周围,甚至还有自己带来的家丁的笑声,刘权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
本打算去和秦老先生理论,却被一旁的一位亲信拉住,低声道:“公子莫急,先看看这妖道怎么说。”
其实这些家丁都不是小村子里的人,一部分是刘权外出之后雇佣过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像沈无言这般路经此地,被拉进府中许以重金,而留作重用的。
在这诸多汉子之中,刘权最为信任的便是跟在左右这两位身着儒生着装的先生,一位叫燕七,一位叫王武,皆都是文人,充当府上管事。
其实以刘权这不学无术的混混,最多只能在村子里欺压良善,顶多拿东家半斤米,西家二两果子酒,在出格的事也不敢去做。
后来村子里来了这两位先生之后,刘权便有了教导,虽说依旧脱不了混混的气质,却也学会了读书写字,也有了一定谋略,而走出这穷乡僻壤便是第一步。
接下来逐渐做起了很多没有本钱的买卖,也就是所谓的杀人劫道,所得赃物都寄存在小村子里,而什么练兵养战,也都是在这里完成。
不过终究还是一介粗人,一旦发迹之后,便寻思着显摆,那间豪华的宅邸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谓富贵不反乡,如锦衣夜行是也。
秦老先生便是在这期间发现了这一事实,只是碍于无法和对方相抗,索性与他远离,却也因此生出许多事端来。
刘权兴许也有一定的感觉,但自小便被秦老先生在小村子的声望震慑,即便到现在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那两位谋士却不这样想,所以这些事都是未定的。
此间拉着刘权的这位,便是那两位亲信之中的燕七,此人擅长鼓动人心,这些身披家丁衣服,实则干着杀人劫掠买卖的强盗,多数都是他招募而来的。
燕七这般一说,一旁的王武也立刻附和道:“索性今日也无事,那便听听他们怎么说。”
身边这两位亲信都这般说了,刘权也就不再执拗,逐渐稳定心情之后,便大声道:“你这妖道且说说如何大祸临头?”
蓝道士摆了摆手,淡然道:“那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
“妖道休要这般诈我。”蓝道士这般一说,立刻激怒刘权,他立刻挽起袖子,便要爬上台子。
好在燕七与王武二人及时拉住,才免得一场事端,却也引起一阵哄闹。
蓝道士依旧面不改色,淡淡道:“刘权你杀母弑父,这些年却也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即便是死,却也不吃亏吧。”
刘权听蓝道士这般一说,立刻变了脸色,他自恃这些事做的隐秘,即便杀人抢劫的事或许有些张扬,但弑杀父母这事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般一想,他立刻正色道:“还请蓝先生明示,我刘权的灾从何处而来,若是为在下趋利避害,自当奉上千金酬谢。”
蓝道士依旧平和,却是笑了笑道:“刘公子若是当真相知道,那还需要问上天。”
“问天?”刘权好奇道。
蓝道士回头看了一眼秦老先生,道:“索性今天为村子扶乩,顺便也帮帮这位刘公子问上一问,反正也花不了太多时间,到时候刘公子所赠千金,便都给村民们散了吧。”
秦老先生本还有些犹豫,但听到散银子,顿时连连点头道:“全有蓝神仙做主。”
蓝道行收起脸上笑意,在转头挥了挥手,顿时一只沙盘被抬了出来,在沙盘之上悬着一只架子,在架子上有两只树枝。
“刘公子,现在请两位你信得过的人过来用指头搭住这树枝。”
刘权信的过的当然是燕七与王武二人,于是这二人在蓝道士的指导之下,将那树枝搭住。
“刘公子现在有什么问题,尽可写下来。”
刘权虽说能识字读书,但却不会写字,此时听蓝道士这般一说,尴尬一笑,忙道:“我就是个粗人,还要劳烦蓝先生代笔。”
“要问的问题是,我的灾祸来源于何处。”
蓝道士在纸上写下着问题之后,抽出腰间木剑,随意挥动之下,便起了火,誉为天火,接着那写问题的纸便被烧掉。
刘权立刻着急起来,道:“那问题怎的烧了,蓝先生快快救火。”
蓝道士一脸不悦,轻哼道:“什么叫烧掉了,这是将这问题转达给上天。”
便在这般沉吟之际,燕七与王武二人立刻抽搐起来,整个人仿若中风了一般,同时那树枝也开始在沙盘上写写画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