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又开始折腾起我的头发,同时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刚才您骑龙,与各位队长周旋之时,虽然威风八面,但其实我很担心你。您走的路子,似乎和他们都将不同。”
“是不同,不过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赤子先生,为了天下太平。”我说了个标准答案,“而且这不同的根本原因是我实力不足,不过都是同伴,你不必担心我会与他们冲突。”
“标准答案。”七号的说话,充分表现了她如果不吃醋不八卦的时候还是智商占了高地的,简直可以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不是指你走的文路他们走的武路,而是觉察到,您似乎并不太同意其他几位队长对于某些事的看法和做法,而且您的想法和做法和他们也不同。我并没有足够的智慧看出来是哪些不同意和不同,但是连我都看出来了,所以是瞒不住其他队长的,而且您如此做法,赤子先生会如何看?所以我会担心您,这一点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担心您会走上一条未必是歧,但是不归的路。”
这么明显吗?也许我的确忽视了队长们的智慧,但七号同时也忽视了她的一个女人特有的优势——细心,以及体贴。每个男人都天生缺乏了对其他人入微地观察和体贴地设身处地的习惯,尤其是雷这样对个人武力有些盲目追崇,却偏偏喜欢玩弄一点计谋的人。
如果没了对赤子先生的绝对忠心,这位曾经依靠女人上位现在喜欢收集美女,总是摆出一副处子般的温文尔雅却没有任何女性的优点的小白脸什么都不是。
至于福米尔和夏普?关系尚好,起码是现在。
也许是因为我走神没有回答七号的话,她有些闷闷不乐地使劲儿揪了几把我的头发,把我疼醒了。然后她恨恨地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大人物,丑的丑怪的怪,就没有一个好惹的,也没有一个好骗的,更没有一个好相处的,性格都差死了!”
我乐了,赶紧纠正她的思想说:“你千万别去要求一个长得丑的人性格好,毕竟这个世界对他太残酷了。我们都是脸都不要的人,你要么安心回去做个女军人,要么继续在感情里面徜徉就好,千万别指望趟这浑水,你连泡都冒不出来。”
我这算是很明显的警告了,本想她如果知难,退回去做个本分军人,或者向我陈白她的真实目的或者背后主使都好。是的,我可以相信她对我有类似仰慕的感情,但是谁规定卧底就不可以和被卧底的摩擦出点火花来?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她对我不知道第几次的暗示依然无动于衷。我在心里再次斟酌了一下她的可疑之处,再次确定她目的的确应该不单纯,不知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可是她虽然已经不像个军人,但是她依然谨守着自己的信仰,继续安静地潜伏着。
这就有点无聊了,事情那么多,我其实没有多少心情和她一个如此执着而冥顽的女人再继续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我心中闪过一丝血色,却是想起了前世今生都有的一些刑讯手段,可这时候身后的七号却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就这个范儿吧,挺好的。去照镜子。”
我被一拍就突然有些做贼心虚的错觉,然后我吐槽自己:又不是想迷jian她的时候被她逮到我放药,我心虚个什么?
在我对自己的胆子有些怀疑的时候,七号却兴冲冲地拉着我下地来,把我拉到了那面落地镜前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能是每天都有洗澡的关系,刚才可能还淋了不少的雨,我本还有些灰扑扑黑黢黢的脸面已经变化很多——我的眉毛似乎正在重新长出来,眼睛也渐渐有了神采,不再是死鱼眼一般,起码我惊讶的眼神还是看得出来的,口鼻的线条已经清晰很多——这脸乍一看还有点像刚从矿坑里出来的老年矿工,看起来是更喜人了。其他方面,干瘪的身子让干燥的新袍子遮盖着还好,可是其实本来的那头蓬蓬松又乱又长的头发是有些有碍观瞻的——还很碍手碍脚。
可是七号将这头莫名长出来的花白长发梳理好后,很巧妙地为我留了个三七分的半刘海遮挡了额头和侧耳脸颊,以及脖颈。然后在后面随意扎了一个在东蒙大陆比较流行的发髻,十分类似前世古代的男士发髻,算是收拢了长发的上半部。最后为了方便我的行走动作,她又将下半部的散发在发梢附近统一结成了三个粗大的辫子——简单方便,看起来对我的外观也有很大改善,乍一看都好似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了。
“您其实很帅,如果能胖些,会是个老帅哥。”七号说了一句,“其实我感觉得到,您似乎有自己钟爱的女人,也许是那位美人鱼,也许不是,但我依然很羡慕她,羡慕她能得到您的青睐,羡慕她如您一般的高寿——您的爱很热烈,热烈到下意识里拒绝和我身体接触——所以她依然没死的,对吗?”
“她是不见了吗?真是不懂珍惜的女人呐,我也许终会福禄不足,留不在你身边,在这里,我只愿您,能早日找回您所钟爱的女人。”
我听见这话,那是心花儿怒放成了一百零八瓣,脸上不自觉地傻笑起来,又抖擞了一下自己的新模样,越看越喜欢,于是我转头对这个女人真心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我抬手制止了她的说话,郑重地说:“你对我不错,所以我也不再跟你兜圈子了——为了你好,我要你马上跟我说清楚,你身后的指使者到底是谁?如果可以,我想马上和他对话——利用你这样的女人,不说他,起码我是不舍的。所以,我现在很不爽,很不开心,如果他在,我马上为你扁他一顿!”
七号脸色瞬间有些发白,身子都发抖了起来,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通风口又看了眼门口,她有些勉强地取笑我的修为和心性,可是我的眼睛却眯了起来——我可耻地利用了女人胆小的天性,试探出了足够的情报——同时看通风口和门口,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可以从这里突然袭击?
我眯得眼睛发疼,然后觉得蛋疼和心疼——其实从存在初夜权这种陋俗就应该看得出来,这个大陆、这个世界的男人们,不重视和尊重女人——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