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拿下他,不管是任何方式,任何代价。
“家族重任?”齐老大莞尔,笑意未达的眼里,森冷如寒霜般,幽暗一片。
“如果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的话,那么现在,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齐老大未曾多言。
倒是一旁的白夜,即刻会意着对下边人说。
“老爷子年纪大了,这点动静人家可是不痛不痒的,你们也拿出点本事,让老人家瞧瞧,不然还真当你们是小打小闹呢?”
话落,轰隆一声巨响,刚刚那好不容易停住碎裂的阁楼,忽然迸裂开来。
像一朵混凝土砌筑的烟花般,虽是转瞬即逝,但那散落的烟尘石块到底是破坏惊人。
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瞬间被飞石砸出无数疮痍的大坑。
而于此同时,阁楼近边的连带建筑物,也顷刻间化作了灰烬。
沉默,沉默到极致的沉默。
目睹着这一切变故的众人,呼吸几乎是瞬间就停滞了。
这得是多么精密的计算,才能让那些乱石正好出现在他们面前,却又不会真的砸到他们。
明晃晃的挑衅,毫不掩饰的警告,齐老大深谙齐骁的心理活动。
不就是要面子么?
那正好,就先从他在意的面子开始毁灭吧。
齐骁脸色铁青,不远处那疮痍的大坑,就仿佛是砸在他的心上一般。
刚刚小爆炸的动静停止,不是代表他的人已经控制住场面了么?
到底怎么回事?
恶狠狠的跺跺手里的拐杖,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逆行得像是要从身体炸出来般。
“逆子,逆子。”
齐慕繁不闪不比,径直出声:“人呢?”
“死了。”齐骁怒声回答。
“你再说一遍。”
齐老大声音骤沉,与此同时,这戒备森严的庄严里,开始发生起密集的爆炸来。
声音并不大,但却由远及近,每一下都仿佛是炸在人的中枢神经上一般,不容人有半点的忽视与逃避。
“我说死了,就是死了。”
齐骁恶狠狠地盯着齐慕繁,眉眼之间一片厉色。
“很好,很好。”
一连说了两个很好,齐老大的整个人依旧是平静的,只是面色和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森寒冰冷。
理智告诉他,对方肯定是在撒谎,但即便如此,他整个人还是怒不可遏了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送给我的机会。”
转身,毫不犹豫地免去交涉。
他还真不相信,把此处夷为平地之后,会找不到秦阳。
刚刚下令开炸的那些地方,那都是他确定秦阳不在的地方。
如今嘛,就是不用炸弹,光凭实力他也是不会怕谁的。
而且齐家说到底也是个底蕴丰厚的世家,这次动手虽然是为了秦阳而来,但灭掉齐家所会得到的好处与权力,也并非不能对手下人交代。
“爸,你可不能这样啊,他真的会对我们动手的。”
“二叔,你得我们考虑考虑啊,我们不想死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或谴责,或哀求。
刚刚那些一直跟在老爷子身后,沉默如高坐云端的人,此刻无疑跌回了泥地。
人性的丑恶,虚伪的劣根,一时间得到了数倍的放大滋长。
“你们一个个的,成何体统!”老爷子面色已经不仅仅只是扭曲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家里人如此丑恶软弱的一面。
“体统,体统能当饭吃么,能在关键时候救命么?老爷子,你想找死,别拿我们去陪葬。”一个声音刚出口,便被齐骁一个眼神所指使的手下给终结了下去。
暴力镇压,即使是对家人,也同样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守备们手里的枪支,此刻无疑就是警察手里的警棍。
一棍又一棍,夹着狠,带着怒,毫不客气地招呼在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主人身上。
不远处,爆炸声仍在继续。
院子里,恸哭哀嚎不断。
老爷子的手腕,向来森冷铁血,平日里大家敢怒不敢言,也只得小心翼翼地家风求生存了。
可是这一次,老爷子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送死啊。
忍不了,再也忍不了。
群众的力量从来是伟大的,平日里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众人群起而发之后,终于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哀嚎的群体中传了出来。
“主屋,他在主屋角落的那件房,啊……”
话未落,便是一声惨叫,他终究没能从暴力镇压的局势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