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行径，实在难以叫人将他和平日里那个杀伐果决的齐老大联系起来。

不过，有时候越是幼稚的行为，往往越是有效。

“你……”

周彦尧擦完胳膊，顺手将手帕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见秦阳一副呆愣的表情，又接着开口说：“毕竟是老朋友，如果你将来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帮你收尸。只是那，毕竟很麻烦。”

说着无情的话语，可他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然后，对着已经走到面前来的齐慕繁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和李允翔之间的账，还需要慢慢地算清楚，理明白。

“你……你怎么来了？”

努力的微笑，竭力的平静，只是满脸的苍白却如何也掩饰不住。

齐慕繁不语，只淡淡地看着他，眼神无波，面无表情。

明明是一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样子，但秦阳却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影，对方生气了，即使情绪并不明显，但就是生气了。

“脸上，怎么回事？”不答反问，惯有的强势作风。

秦阳心中一跳，急忙回答着：“没……没什么，只是个意外。”

“意外？”

齐老大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在周围扫荡，像是精确的探测仪一般，毫不遗漏地寻找着目标。

然后在伤痕累累的李成身上，微不可闻地顿了一下。

李成心头没来由的一颤。

秦阳心中也是瞬间警铃大作，忙解释着：“真的没事的，你别生气，别……”

“回去再说。”

强势的打断，但却并非就此揭过。

简单的一句话，所带着的无形压力，仿佛一道紧箍咒般，轻而易举地套在了秦阳的脑袋上。

“走吧。”

无视周遭的注目，齐老大直接把胳膊放在了秦阳的肩膀上，将人一把夹在了怀里。

“齐……”猝不及防的惊呼，戛然而止在齐慕繁冷漠的眼神中。

秦阳整个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可是众目睽睽的人群中啊，他要做什么？

“还是你想留在这里？”齐老大没有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周围一眼。

无形的压力，旁观的学生们几乎是瞬间，就不受控制的就低下了头。

“可是，我还有课啊。”秦阳忙解释着。

齐老大身形一顿，夹着秦阳的胳膊猛然收回，语气冰冷地开口说：“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你自己选。”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步一步，就朝着他来的轨迹。

秦阳能选吗，他敢选么？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秦阳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秦阳，怎么回事？他是谁，你们俩到底……”越过李成的时候，李成忙一把拉住了他，语气关切，神态复杂。

那个男人，他是有印象的，上半年的时候他就见过。

当时秦阳说是他家政工作的老板，虽然觉得蹩脚，可他和余子烨都选择了不去过问，毕竟人人都有自己难以分享的私事儿。

可如今，这个人明显并不寻常的人，居然追来了学校。

想起秦阳之前被逼的借高利贷的困境，他整个人的思维更复杂了。

“以后跟你解释，我先走了，待会儿帮我点个到啊。”匆匆交代完事儿，秦阳立刻朝着那身影追了上去。

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那距离绝算不上近，却也总仿佛有什么东西牵绊着似的，一点点的开始近了起来。

李成怔怔的看在眼里，终究是没有继续再想下去。

家里破产之后，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充分的自知之明下，他实在没有那些心思和力气去管一些自己本不该管的事情。

秦阳自己不说，他就绝对不会主动过问。

是默契，也是自私。

人活着，多多少少都会自私的不是么？

“怎么回事儿啊？”正想着，一只手猛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成猛然一怔，下意识地想要挥开，却在看清对方那张脸之后，猛然僵住。

“你来了？”余子烨，除了秦阳以外，他另一个最好的朋友。

“刚到啊，我一来学校，就有人说你和李允翔打架了，话说这到底咋回事儿啊？”看清李成的惨状之后，余子烨不禁挑了挑眉。

打人不打脸，可李允翔却把人家的脸打成这样，这是故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