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摆着的刁难，甚至是故意折磨，可是雪芙却不能推却。

此时此刻，她身子像是有千钧重，别说舞，连挪动一下都很困难。若不是考虑到皇上的处境，今晚守岁，她根不想来的。

九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凛，萧凛神色平静如常。再看雪芙，只见她面无血色，似乎随时都要昏倒。也就在这时，林九儿忽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身体的某种枷锁在慢慢消退，接着无数奇怪的东西铺天盖地地涌入她的脑海。她摇晃了几下，竟扑通一声从高台上栽了下来。

这一栽，她立马成全场焦点，甚至连雪芙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满眼惊恐地看着她。萧凛简直恨不能将她拎起来扔出去。

林九儿浑身疼痛，那种疼痛却不像是摔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竟发现发钗被摔断，头发都散开了。只是让她奇怪的是，她满头枯黄的发竟不知何时变得如同三尺墨缎一般，黑亮柔顺地披在腰间。当林九儿站起来那一瞬，萧凛也吃了一惊。因为这一刹那，他似乎觉得林九儿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你是何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后似来不及反应。

“她是”

萧凛、萧萧、雪芙，三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每一个似乎都饱含关切。林九儿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她理理衣服，淡定自若地跪下，朗声道：“回太后，奴婢长春宫宫女。”

听她这么说，萧萧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萧凛虽然冷笑了一下，但神情到也坦然。雪芙微微松了口气，裳澜关切地拍拍她的肩。

“五殿下知道您老人家喜欢新鲜，所以故意从宫外买了奴婢回来。”九儿微笑地看着太后，“他有惊喜给您。”

听她这么说，萧凛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慢慢抬头，盯着九儿那纤弱的后背，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已经意识到她要对他下手了。什么惊喜，他素来不喜热闹，更不喜在太后面前出风头，所以林九儿是明白了要坑他吗？

“哦？凛儿，哀家到不知你有如此孝心啊。”太后的表情终于舒缓了开来，她笑眯眯地看着萧凛，眼角眉梢都是欢喜。看得出来，太后对这位皇孙还是非常喜爱的。萧凛满脸黑线，竟不知如何作答。若回答是，那他就要配合林九儿弄什么表演；若回答不是，那岂不是要承认他没有孝心？林九儿将他推到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让他真有杀了她的心。而且他明明嘱咐过她，不要被人认出，可她偏偏就能选择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出现。只要今晚有一人认出她是相府九小姐，明天一早就会满城风雨！林九儿啊林九儿，你真是胆大包天。

“是。”萧凛万分无奈地站了起来，“孙儿的确有惊喜给太后。”

林九儿笑得就差捂住嘴了，她都能想象得出来此时此刻萧凛的心情，可她就是要他如此。太后再看台下那女孩，生得玲珑剔透实在是美得可爱，竟禁不住赞叹道：“这丫头生得倒是美得很。丫头，你有什么惊喜要给哀家？”

九儿一听太后这么说，竟是十分惊讶。她的样子还能称得上美？难道这太后审美异于常人？因为是背对着众人，所以没人能看见林九儿此时的样子。萧凛听了太后的夸赞，简直忍不住想要大笑。倒是萧萧与萧玄忍不住小声笑了：“皇祖母眼神估计不好了。”萧玄小声嘀咕，“九儿那副尊荣能称得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