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官员包括众多女眷在内,心中无不惊讶异常。不过是一个官员的升迁宴,居然连尊贵的太子都到场庆贺了,可见颜霁如今的地位,当真是不可小觑。
“臣叩见太子,三皇子,六皇子!”
说着,颜霁作势要屈膝下跪,却被太子扶住,“颜将军无需多礼。今日是颜将军的主场,我等到场祝贺,是‘客’,焉有主人向‘客’问安的道理?”
三皇子也随即笑容可掬地附和道:“正是!颜将军为我大夏国立下汗马功劳,乃功勋之臣,就不要如此多礼了。”
颜霁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却是坚持道:“太子与两位皇子乃皇上之子,即是君。颜霁为臣。君臣之礼焉可废?还望太子成全!”
太子见他如此坚持,便不再推阻。颜霁则顺势跪了下去,向太子、三皇子、六皇子一一行臣礼叩首。而此举,也迎来了太子与三皇子的一致好感,觉得颜霁功成名就,却并不恃功而骄。唯有六皇子,始终一副冷若冰霜的姿态,黑曜石般的瞳眸还不时闪过讥讽之色,似乎觉得颜霁此举不过是在‘惺惺作态’。
随着三位皇子的到来,方才热闹喧嚣的气氛倒是沉寂了许多。在天胄龙子面前,无法不让人拘谨。就连前一刻还在意气风发接受众位大臣恭贺的颜霁,此时此刻都收敛起意气风发,将太子请上主位,自己则坐在了下首,面露恭谨。
而此时,原本因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心绪不佳的颜云歌却是彻底的开怀。早就听说今日会有皇子莅临,想不到竟然连太子都卖了父亲这么大一个面子,亲自来此。看来外界所传几位皇子争相拉拢父亲的‘传言’并非只是风言风语。
这也正是她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否则,她宁愿留在将军府里弹琴吟歌,也不愿出现在这种遍布着‘酸腐’之气的场合。
因男子与女眷分席而坐,而三皇子与六皇子所坐的位置恰好在颜云歌的左斜方。她只消稍稍一抬眼,便能一堵皇子风采。
太子,东宫之主,乃故先皇后所生,后养在皇后身边,身份之尊贵自不必说。然,外祖和父亲都曾说过:虽是太子,将来却未必就能做得上那蟠龙宝座。且不说太子昏懦有余、胆气不足,这两年,太子罔顾正事,却是见天地流连于风花雪月,皇上为此大为不满,甚至已渐生废黜之心。
既是个将要废黜的太子,自然她便不会与他多做牵扯。要知道,她颜云歌将来所嫁,定要是这天下最强大之人。
撇除太子不论,此时坐在太子下首位置的三皇子和六皇子,则成了颜云歌真正注意之所在。
三皇子,乃萧贵妃所出。而萧贵妃恰是后宫唯一可与继皇后相抗之人,颇得皇宠。自然,她的儿子在诸皇子中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再说三皇子这个人,虽只有十六岁,却已在朝中崭露头角,文韬武略,卓尔不凡。更加令人着迷的,是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就像此刻,察觉到颜云歌在看自己,三皇子点了下头,唇边温柔的笑隐隐露出颊边一若隐若现的漩涡,让颜云歌的心不经意的一跳,连忙低下头去,用以遮掩脸上热辣辣的晕红。
和三皇子的优秀比起来,身边的六皇子则要逊色得多。六皇子的母妃出身寒微,在这一点上,六皇子就已输了三皇子许多。且这人总是冷着张脸,不觉间给人一种阴沉森然的感觉。哪比得三皇子,温文尔雅,叫人总是忍不住想接近……
察觉到六皇子正朝自己看过来,颜云歌急忙撇开目光,假意看着别处,心忖:这六皇子实在不讨喜。若是将来给她选择的权利,她定要将此人排除在外。
大约觉察到气氛有些凝滞沉重,颜霁遂给柳繁烟使了个眼色。柳繁烟心领神会,便拍了下手,示意戏班子可以表演了。
下一刻,鼓乐声响起,众人的目光齐齐向临时搭建的戏台子望去。有人掀开了帘子走上台来,却是瞬间引起了一片哗然。只因那少女身上所穿并非戏服,脸上也不曾浓妆艳抹,清素的容颜,稚嫩中却透露出了稍许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