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律是为谁服务的?”李善长毫无惧意。
“自然是为咱们大元的百姓。”苏知府答道。
“一派胡言,大元律就是为你们这帮狗官奴役我们百姓的,乡亲们,我问大家,大元律是啥?能让我们填饱肚子么?”
“不能!”李善长的勇敢和智慧感染了大家伙,齐声否定道。
“大元律能给孩子们提供读书的机会不?”李善长极具演讲的天赋,继续发问。
“不能!”这次的声音比上次响了一倍不止。
“大元律除了征收各项庞大的税赋、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之外还有啥?还有这些口口声声把大元律挂在嘴边的官员管过咱们贫民老百姓的死活不?”
“没有!”
“苏知府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如果无法继续升迁的话就要致仕,也就是辞官归乡,趁没退下来之前捞些钱财以备后日之需是肯定有的,可是把自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就不怕捅到山东总督那里去吃不了兜着走么?”
李善长虽然未曾及第,连个秀才都不是,却也饱读诗书,知道元朝官僚的框架,他把这些道理讲给大家,正是要警告苏哈托不要无法无天。
“再过两年之后,我问苏大人,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们的生计怎么解决?老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像一年前那样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么?”
苏哈托恬不知耻地炫耀自己的政绩,哪知立马引来一阵口水。他的脸se益发难看,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了。
“乡亲们,回忆一下一年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现在,这些是张大当家的给我们带来的,单凭苏哈托,八辈子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释放张大当家!”
“狗官放人!”
“张大当家是冤枉的!”
不知道多少人打起了条幅,上面写着各种标语,大意都是谴责苏哈托,要求释放张翠山的话,全城轰动,集体请愿。
“各位乡亲父老,张大当家来济南府不过一年的时间,咱们济南城的人口就多了五成,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济南商会统一安排就业,提供诸多的福利,据李某所知,这种繁荣的趋势会一直保持下去,苏知府十多年都没办成的事,张大当家的倒是替他做了,苏知府这个混球非但不感恩图报,却为了一己私利,落井下石,这种人,不配做咱们的父母官!”
“这哪里是追求铜臭的商人,分明是国士啊!心里装的是劳苦大众,可不能被天杀的苏知府给害了!”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秀才捶胸顿足地呼吁着。
这一刻,苏的民众公信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民愤、民怨已经达到了沸点。
全城的百姓在罪恶的强权面前,选择了奋起反抗,“大人,低个头吧!要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江皓这点眼前见识还是有的,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劝苏哈托认错。
“苏哈托还想着怎么吞并张翠山的财产,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个坑,自己不但帮人家挖好了,还积极地往下跳。”郭震峰本是冷眼旁观,此时亦是热血沸腾,不是为这帮百姓,而是叹服张翠山的公众影响力。
张翠山少年时亦曾在外飘流过一段日子,深知百姓疾苦,这才对民生多了些关注。和苏哈托相比,张翠山虽然也有收买人心的目的,可是他的做法让老百姓切切实实地得到了实惠,这些都成了张翠山和苏哈托角力的砝码,在**的支持率上,苏哈托望尘莫及。
这么多人反对自己,苏哈托的心里纠结无比,他少年时亦是想做个好官,可惜被孤立,少有建树。后来私心大盛,贪了第一桶金之后就再也收不了手,之后每每思之,亦觉后悔,可这世上哪里来的后悔药?
当一个人做到一定位置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给忘了,出于公心去统治,底下的百姓才能看到希望,才会选择支持他,如果统治者自身不正,滥用职权,其权威就会下降,随着不法行为的增多,这种威信就会消失殆尽。
苏知府被老百姓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人丝毫不忌惮苏哈托身居高位日后会向他们报复,因为只要有张翠山在,断不容苏哈托肆意横行。
这让张翠山想起一个小典故。
小山羊站在屋顶上,看见狼从底下走过,便谩骂他,嘲笑他。狼说道:“啊,伙计,骂我的不是你,而是你所处的地势。”
而苏哈托显然没有狼的涵养,被一帮视如草芥的贫民肆意侮辱,顿觉声望受到了严重威胁,咬牙切齿地道:“将所有闹事者乱棍打出,刽子手准备行刑,这里我的官职最大,一切都得我说了算!”
苏知府发狠,一意孤行,百姓们顿时像炸了锅一般乱了起来:“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怎么还有这么黑的官啊?”
“苏知府,你这可是跟整个济南府的老百姓作对啊!”
苏知府气急败坏,yu以武力镇压:“府卫军听令,谁敢反抗,就给本府拿下,死活不论!”
“苏哈托,你欺人太甚!”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甚至连崔连植这种跟苏哈托交好之辈亦是指着他的鼻子子高声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