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苏知府腆着肚子,跨着方步进了张翠山住的单间。
“第一次见面不假,可这却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之前张翠山每个月都给他进着不少的贡,可惜喂不饱这个贪官。
“你这次犯的事不小啊!单是杀人这件事,就已经惊动了上边,哪怕是我有心也保你不下。”苏知府睁着眼睛说瞎话,主要是想看看张翠山什么反应。
以他看来,走镖的只能说是半个生意人,多是以武力为主,大都上不了台面,区区一个镖局的大当家何足道哉。三言两语将他唬住,还怕他不乖乖地将自家的产业交出来赎罪,到时候自己再勉为其难的答应帮他,不就啥都解决了。
他想的倒是不错,可张翠山根本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走,冷哼一声道:“苏大人,张某是个江湖中人,杀的也多是黑道中的败类,这事不归官府管,你别拿这个说事。”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你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了点。
苏哈托老脸一红,面子有点拉不住了:“张翠山,你侵吞私人产业,强行以低价收购亨通镖局的米铺和盐厂,致使亨通的崔老先生的利益受到损失,这事总该归本官管吧?”
“我和崔老先生你情我愿做买卖,这不关你什么事吧?”张翠山反问。
“崔老先生当初对我有恩,他受了委屈我不能不管。”这个借口勉强能用。
“一年前你收银子的时候怎么不帮亨通一把呢?”
张翠山心里有气,真想一把掐死这个恬不知耻的狗官,可他心里也明白,死个苏知府,还会来个王知府、马知府,元廷的贪官杀不尽,除非扯旗造反,改朝换代。
“当时我有病在身,一概事务由师爷打理,本官被蒙在鼓里。”苏哈托本来就不占理,开始耍赖。
“如果大人认为张翠山有罪,你打算怎么匡复正义,处罚我这个不法之徒呢?”
“既然你认罪,那就好办!听着,根据大元律,杀人者偿命,伤人者罚金,侵占别人钱财者加倍偿还。如今数罪并罚,已是死罪,三日之后开刀问斩,你画个押吧。”苏知府将早就准备好的状子递了过来。
张翠山看也不看这份状子,直接问道:“有没有通融的办法?”
怕了吧?苏知府心下暗暗欢喜,看来离自己的计划更近了一步,道貌岸然地道:“本府向来禀公办事,从不徇私。”
“是不是嫌每个月的月钱给得少?”
“律法大于天,你明不明白?”
“那就是说非得斩我以儆效尤不可了?”张翠山的声音里有些气急败坏。
“不过,本府身为执法者,自认还有那么一点点权利,也许事情还有转机。”苏哈托见张翠山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给其一点暗示。
“怎么讲?”
“你名下不是有个济南商会吗?把大头让出去交给官府方面,我再给你求求情,也许能保你一命也说不定。”
“大人的意思是我交出商会的股份,就能活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交出之后,商会归谁打理?”
“师爷江皓。”
听到这里,张翠山心下冷笑不止,这个姓苏的贪官,贪心不足蛇吞象,以前是拿月钱,现在又打起济南商会的主意,胃口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整我是上面的意思还是大人的意思呢?”张翠山看不惯他那副丑恶的嘴脸,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问题还是等你出了牢狱再说不迟。”
“苏大人,济南商会是我和几大世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是绝对不会出让给你这种贪得无厌的狗官的!我创业之初怎么不见你提供帮助,这才刚出点成绩你就沉不住气了?”
“你可知道你是死是活都是本官一句话的事!”苏哈托和张翠山撕破了面子,他也干脆不要脸了。赤果果地威胁道。
“权力没了制约,真的很可怕。”张翠山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苏知府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觉悟,他还以为张翠山要服软了。
“我说你这是与民争利,张某虽然不才,却也不会将辛辛苦苦打拼的基业断送在你的手上,至于你所说的罪行,我一概不认!”
敢情自己刚才的一番口舌都是做了无用功,苏知府气急败坏,怒不可遏地道:“好你个张翠山,你等着,本官这就搜集你的罪证,三日之后公审,你就准备被砍头吧!”
“牢里苍蝇太多,别坏了你的兴致,知府大人~!”张翠山懒洋洋地挥挥手,示意送客,遂不再跟这个家伙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