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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雅芝竖起耳朵。
她也很好奇水清云师承何人。
下棋下到她那个程度不可能没有高人指点。
“无意中得到一个老道的一本棋谱,在容州没事经常拿来翻阅,翻的多了,一来二去脑海里就有了那些棋子”水清云知道今天她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们三人定然还会再起疑虑,干脆随便胡诌了一段。
“长姐,你之前不是不识字,能看懂那棋谱”水文筝睁着一双大眼,棋谱?谁信?
“成天与二妹三妹在一起,不会识字也会变得会识字的,再说,自从脑子好了之后,学起东西来也快了许多,看一些简单的书本还是看得懂的”水清云淡淡的开口,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如同在说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没想到清云姐此去容州倒是因祸得福,真是羡煞旁人”
“我自己也以为自己会死在容州,没想到容州倒是我的福地,何尝不是天意弄人”水清云也发出感慨。
羡煞旁人。
让你们去容州待一段日子试试。
“说来说去清云姐就是个有福气,还能与耶律皇上博奕,这在我们这里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史雅芝半是羡慕道。
她今天必须要知道水清云对耶律庭是怎样的一个态度,如是她也对耶律庭感兴趣,她自然得小心着她,如是她对耶律庭没有兴趣,她或许可以借着水清云与耶律庭拉上关系。
“这还得多谢史小姐,若不史小姐,我是没想到下棋的”水清云说出的一段话差点让史雅芝吐血。
的确。
什么叫作茧自缚,说得就是她这样吧。
水文筝嘴一张正想再说些什么,眼睛一瞟,看见一个丫环端着一壶热水前来,嘴角一撇,待那丫环走近前的时候,脚无意的一伸,那丫环顾着手上没主意脚下,呛的一下朝前扑去。
这一慕发生的太突然,待大家意识到的时候,那丫环手里的茶壶已经抛出去,茶壶要落下的地方正好对着水清云。
“姑娘,小心”红花眼明手快要去挡住,但是茶水已经倾斜而下,滚烫的茶水立即洒在红花的手背上,红花的手背立即赤红一片。
“唉哟”是史雅芝的疼呼声。
只见史雅芝的手背上一片腥红。
“唉呀,史姐姐,你没事吧”水文筝忙上前关心道。
水清云看过去,才发现是红花情急之下的一挡,把茶壶撇向了史雅芝的方向,史雅芝躲避不及,正好被茶壶砸个正着。
“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走路没长眼睛还是咋的,这么平的路也能摔跤”水文筝朝着地上被吓的失了颜色的丫环踢了一脚。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送上门,可不能怪她。
“月影,赶紧去把我房里的创伤药拿出来”水清云瞧了地上的丫头一眼,那丫头眼泪正大把大把的往下流,嘤嘤哭泣,水文筝踢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月影看了看红花,又看了看史雅芝,快速拿创伤药去了。
“小姐,你怎么样”史雅芝的贴身丫环青儿心疼的拿起史雅芝的手“水大小姐,我们小姐是你在院子里被你这粗心的丫环弄伤的,你看这~”她是一个丫环,不能明说让人家主人做主的话,但小姐被伤成这样,她实在是看不过。
“是啊,长姐,如此不长眼的奴才要来干什么,干脆发卖了得了”水文筝顺势起哄。
“姑娘,创伤药来了”
水清云静静的走到史雅芝的跟前“把手拿出来,我为你上药”
史雅芝看了看水清云手里的药,轻轻的把手伸了出来。
她的手背上有一道小口子,是被茶壶的的碎片所伤,周围腥红一片,是烫伤。
“清云姐姐,你这院子里的丫环实在是~”史雅芝心中早已愤怒不已,但她是大家千金,太粗暴的话她讲不出口,只能眼神瞪着地上的那个丫环,恨不得把她碎石万段。
“长姐,我早就说了在外面买回来的丫环怎么用得放心,还是把这些丫环发卖了吧,回头让娘选几个可人的丫头过来”水文静轻轻瞥了一眼那个丫环,柔柔道。
“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个丫环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带着点婴儿肥,清秀可爱。
她一听水文静的话小脸一白,立即朝水清云磕头。
“大小姐可以打奴婢,可以骂奴婢,求大小姐千万不要把奴婢发卖出去”能够进入水府让她的心情激动了许久,她之前不是南院的,不过是今天才把她别的院子调了过来,没想到来到南院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面临发卖的命运,像她们这样的人,如是再次发卖,谁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把人家史姐姐烫成了什么样子,还想留在长姐身边,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水文筝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丫环。
“不,是三小姐你”阿秋突然用手指指着水文筝,刚刚她明显是感觉有人故意用脚挡了她一下,她始料未及手中的茶壶才抛了出去。
“胡说八道的贱丫头”水文筝闻言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阿秋脸上立即出现五个掌印,阿秋捂着脸低声哭泣。
“自己不小心还敢硬赖着我的头上,没有家教的东西,真真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水文筝瞪着阿秋,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指证她。
了,竟敢指证她。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
“清云姐姐,如此丫环当真应该发卖出去,犯了错不仅不认错,还敢诬赖到主子头上,如此不知礼数的丫环不知情的人定然要以为是主子放纵所致”史雅芝看着自己如葱白一般纤细的双手,此时红通通一片,一动还有些辣疼辣疼的。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如是在她们右相府,如是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被发卖,要么消失。
哪像现在,她出事都大半天了,水清云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难道不打算给她一个交代。
水清云已经为史雅芝涂好了伤药,这边月影正在为红花涂抺。
“长姐,史姐姐说的对,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像这样不知轻重的丫环你还留着做什么,难不成等人来说长姐你的闲话”水文筝撇撇嘴,心中暗自得意。
“这样的丫环南院自然不会再要”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水清云才开口。
“小姐,不要啊,我是夫人房里的人,就算要卖也得夫人开口才行”阿秋突然抬起头,她不过是今天被调来南院帮忙的,可不是南院的丫环。
“又在胡说八道”水文筝稳当当的又是一脚下去“夫人,哪个夫人,你不说清楚本小姐今天非要你了狗命不可”
“满言胡口乱语”水文静亦是皱眉,对这个丫环越发不喜,一下子栽脏到筝儿头上,一下子又说自己不是南院的人,主子没什么礼数,买回来的丫环也不懂礼数。
“清云姐姐”史雅芝如不是手上有伤,她乐得看见这样的场景,但是这个丫环伤了她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丫环的确是满口胡言乱语,一下子诬赖这个主子,一下子又诬赖那个主子,难保那天犯了错不诬赖到清云姐姐的头上”
言外之意就是,如没是她这个主子的默许,不过是个小小的丫环,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诬赖主子之事。
“月影,这个丫环从何处买来的,真真是半点规距都不懂,今天本小姐如是处理不好,难免遭人诟病”水清云闻言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问着正在给红花药的月影道。
“回姑娘”月影停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地上瑟瑟发抖的阿秋,心里飞过同情“齐嬷嬷这两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把买丫环一事耽搁了下来,刚刚听闻史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要过来,不了不让史小姐感觉我们南院太过寒酸,便去容夫人处调来几个二等丫环,想着到底是夫人房里人,应该是手脚利落之人”
“我想起来了,红花收起被烫的通红的手”刚刚如不是我眼明手快,只怕现在就不是我手伤那么简单,说,你是不是想害我们姑娘“红花一步来到阿秋的跟前,想起刚刚那壶滚烫的热水,可是不偏不倚的向姑娘砸去
”没有“阿秋连忙摆手”就是给奴婢一千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对大小姐下手啊,刚刚奴婢只感觉被东西拌了一下,奴婢始料未及,手中的茶壶才脱落了出去,奴婢绝对没有要害大小姐的意思,还请大小姐明鉴“阿秋说着就是一个响头下去。
”即然如此,那就把她送回夫人那,让夫人来处理就是“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水文筝。
她相信,这个丫环说的绝对是真话。
当时这个丫环刚好经过水文筝的跟前,不一会这丫环人就往前倒,手中的茶壶也向她抛了过来。
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看来这个水文筝已经忍不住要对她下手了。
”长姐,你怎么还看不出来,这个丫环摆明了就是逮着谁咬谁,娘的房里怎么可能有手脚如此不利索之人,好在长姐无甚大碍,史姐姐也是受了点小伤“水文筝心中可没半点心虚,如是娘房里的人,那更好处置,大不了过了今天卖了就是,也省是她到处乱嚼舌根坏了她的名声。
”也对,看这丫环生得挺利索,走起路来怎么跟没长眼般,还好我的院子里都是平整的,地上连颗石子都没有,如不然岂不要怪我院子里人没有打扫干净“水清云不轻不痒的飘了一句话出来。
这么平整的路,就算是个瞎子也不可能摔脚,何况还是个二等丫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们的失误。
”长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信了这个丫环所说,是我要让她摔倒的“水文筝小脸一歪,满脸置问的看向水清云。
”三妹妹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不过是有事说事把话说明白,万一容夫人真问起来,也好排除是我院子里的石子的缘故是不是?“水清云翘眉,那么着急做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史姐姐,你没事吧“水文静拉着史雅芝的手轻轻道。
”二小姐,你没看到我们小姐的手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没事“史雅芝正想回答,青儿的话已经出口。
”青儿,不可无礼,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的“主仆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可不是,史小姐的手都流血了,我们姑娘也差点受伤,如此丫环可不得就此放过“红花看着阿秋,在她们院子里出了事,她们姑娘如是不给个态度,等这三人出了这院子,还不知道会被外面的人传成什么样子,至于这个阿秋,要怪只能怪她运气不好,碰上了水文筝。
”月影,去请容夫人过来“水清云瞅上瞅红花通红的双手,真是个傻丫头。
水文筝不甘心的看着月影离去。
水文静看着地上的阿秋,又看着水文筝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她们不开口,史雅芝更懒得开口,她在将军府受伤,作为将军府的当家夫人,容氏怎么也得给点交待不是?
不一会,容氏跟在月影的身后进了南院。
”云儿,怎么了,可是那几个丫环用得不顺心?“刚刚月影向她借几个丫环,她极高兴,暗思刚好可以趁此机会让水清云留下她们。
”娘,这丫环当真是你院子里的,我怎么以前没看过“水文筝走到容氏的跟前悄悄道。
容氏看了一眼地上的阿秋,眉头深锁,看样子是丫环是惹了大事”不过是前不久刚买回来的一批,你这些天少有来娘院里走动,自然没见过她们,她怎么了“容氏在水文筝的身边坐下,脸上带着疑惑。
”娘,你不知道,这贱丫环走路不稳当,差点伤了长姐,这不史姐姐也受牵连受了伤“
”还有这事“容氏的神情突然认真起来,脑袋转向水清云”这丫环平时看起来有几分伶俐,没想到今天却出了这事,此等丫环做事如此不稳当,我自然不能再留她,这就让人发卖了她去“容氏看着水文筝今天的语气如此反常,心里已有主意,八成是这个丫环从中捣的鬼,现如今正巴不得她赶紧处置了她这丫环去。
不过是个丫环,又没弄出人命,自然不能打杀,那便只能发卖了。
”夫人,不要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夫人不要卖了我“
”不长眼的东西,还想有下次“水文筝说着又想一脚踢过去,容氏一眼扫过来才收住了脚,嘴上恶狠狠道。
”是你,是你,就是你,如不是你拌了我一下,我如何被拿不住茶壶,如是把我卖到窑子子里去,不如现在一头撞死“阿秋突然站起来朝水文筝扑去。
水文筝始料未及,被阿秋按在了地上。
”快,接住这个贱丫头“容氏那个气啊,这死丫头当真是反了天了。
”你们谁也别来拉我,谁敢上前一步,我也不能保证三小姐会出什么事?“阿秋的表情狰狞,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杀壶碎片,此的她用茶壶的碎片抵着水文筝的劲脖子间,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看着对面的人。
”娘,娘,救我“水文筝看着阿秋手上的碎片,似是感觉到自己劲脖了下面血液流动的声音,这丫环一定是疯了,竟敢劫持主人。
”阿秋,把碎片放下,你若是伤了三小姐,恐怕就不只是发卖你那么简单“流元小心的上前,这个阿秋她是知道的,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被他继父偷偷卖到青楼,自己逃了出来,不知怎么被人牙子看上买了过来,后又被卖到水府,平时话不多,手脚却是挺利索的一个人。
”流元姐姐“阿秋哭了出来”我知道做人奴婢,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顶嘴也不能反抗,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被卖到窑子那种地方去,我更知道,今天我指证了三小姐,就算夫人不把我卖出去,我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世上我已生无可恋,但就为求在死之前能够清清白白“阿秋说的好不伤心。
自从娘病死之后,继父待她猪狗不如,为了几个酒钱把她卖到上窑子里,她即然拼了命的的从窑子里跑了出来就不想再回到那里。
”阿秋“流元又上前”我们都知道是你不小心摔跤的,与三小姐无关,你把三小姐放了,我再替夫人求求情,让你继续待在水府,这样可好“
”三小姐是主子,我本来不想指证三小姐的,可是三小姐偏偏要逼奴婢说出这些“如是三小姐出事之后能为她说上几句好话,也许她什么话也不会说,明明是三小姐她自已起的坏主意,出事之后对自己是又打又骂,打骂完不说还要卖出去,即使如此,她为何不能说”
“娘,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我没有”水文筝大叫。
她再傻也知道不能承认那事是她干的。
如是承认了,落个谋害长姐,谋害县主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娘,妹妹怎么可能对长姐做出这种事,八成是这丫头为了保命胡谄的”水文静也替水文筝辩解道。
“是啊,云儿,筝儿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一定是这丫头胡谄的,你别放在心上”容氏转过头看向水清云,见水清云只是盯着阿秋手里的碎片,心里一个咯噔。
“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倒是苦民的我丫环为了挡了一下,还伤了手,还让史小姐受了连累,好好的一双手竟然受了伤,要知道史小姐的手可是要扶琴的,万一好不利索,影响史小姐以后拿琴……”水清云说的好不轻松,不外乎想说,只要史雅芝不追究,作为自家人,她自然不会去追究。
“史小姐,你的手如何?可要紧?”容氏无比慈祥的问道。
“回容夫人,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和烫伤,无甚要紧”史雅芝有意无意的露出她的手掌,为的就是让容氏瞧清楚。
“唉”容氏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是我房里的丫环不懂事,让你受此痛苦,孙嬷嬷”
“老奴在”
“去把我房里娘娘赐给我的两拿雪莲膏拿过来,一盒给大小姐,一盒给史小姐,另外再把我房里那个锦盒拿过来,里面有支钗子,也是皇后娘娘赏的,今天就送给史小姐,权当是赔礼了”
“是”孙嬷
“是”孙嬷嬷速速的去了。
说完这些,容氏转过头看向阿秋,见阿秋还在死死的拽着水文稳,不由感到头疼,堂堂一个将军之女即然被一个丫环胁持,若是传出去别不还不知道要传说什么难听的话。
“这个丫头倒是个急性子,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你把三小姐放了,我便还留你在我房里”这丫头死倔,为了不让她伤害筝儿,她只能先妥协,回头再悄悄办了她。
“阿秋,你听到没有,夫人说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还不快放了三小姐”
“不”阿秋没有松开水文筝“就算夫人留下了我,也未必会放过我,现如今我只求夫人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阿秋摇头,她可不傻,人家给了一颗糖,她就真以为是颗糖。
容氏的手段她也是略有耳闻,但凡得罪了她的,基本都没好下场。
如不然她也不用那么害怕被卖出去。
容氏眼睛一寒。
这个死丫头,还妄想拿回卖身契。
“这~”流元犯难的看着容氏,心里不由佩服起阿秋,果真是个胆大的,竟敢开这口。
“娘,女儿快喘不过气了,你快救救我”水文筝那听得见她们在说什么。
“阿秋”容氏缓了一口气“这样,我把卖身契转交于陈夫人,如是陈夫人肯留下你,你就留在她们的院子里,如是陈夫人不肯留下你,再让陈夫人把卖身契还与你可好”
容氏毕竟在后宅多年,怎么可能真把卖身契给了她,皮球一踢,踢到了陈氏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