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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浩劫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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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外的据点除了东府城外都被贼兵占领了,侯景占据公车府,萧正德据守在左卫府,侯景大将宋子仙占据东宫,范桃棒占领了同泰寺,侯景将东宫的数百歌姬分给将士们享用,侯景自出道以来,破葛荣,败贺拔胜,扬名河朔,士卒肯用命,秘诀就在于跟大家有福同享,舍得美女钱物。

侯景占据东宫后,由于东宫离皇城近,侯景让人登上东宫城墙向皇城内射箭,到了晚上,侯景又在东宫内设宴犒劳将士,太子萧纲募人将东宫台殿尽数烧毁。

侯景恼了,你烧我也烧,一把火将城西的马厩、士林馆、太府寺等烧毁了。

接着,侯景制造了数百木驴攻城,弓箭礌石抵挡不住,羊侃命从城上往下扔大石头,木驴被砸碎。侯景又制造了尖顶木驴,这下石头砸上去没用了。不过,这也难不倒羊侃,他让人制作了野鸡尾巴火炬,安装上箭头,灌上蜡膏,扔到木驴上,木驴着火,一会就烧干净了。

侯景又制成登城楼车,高十余丈,人可以在上面向城内居高临下射箭,梁军看到这个庞然大物一步步靠近城墙,惊慌不已,羊侃冷笑道:没事,车太高不稳,城堑土松,我们只管瞧热闹就是。

果然,楼车还没走到城下就倾倒了。

羊侃太厉害了,侯景心中暗暗赞叹。

眼见士卒死伤严重,城坚难攻,侯景动起了脑子。既然强攻不下,咱不攻了。

贼兵沿台城修筑了一道长围。断绝城内城外的联系,采用围而不打的战术。要把城里人的困死。

同时不断发起攻心战,告诉城内我老侯不是反叛,我是来清君侧的,只要皇帝诛杀朱异、陆验等奸臣,一定撤围谢罪。

城里针锋相对地射出赏格:斩侯景者授予侯景的职位,另赏赐钱一亿万、布绢各万匹。

既然各不相让那就耗吧,看谁能耗死谁?侯景不着急攻城,羊侃也耐下性子静观其变,双方处于僵持状态。

相持的时间一长。城内那些盼着早日结束战斗的人着急了,他们看到叛军进攻的势头变弱,以为侯景锋头已过,朱异、张绾等大臣商量要主动出击,但他们知道羊侃肯定不同意,便去怂恿老皇帝下命令。

经过前段时间的考验,萧衍现在已经对羊侃深信不疑,所以他没有听这些文臣们瞎白话,让人把羊侃叫过来征求意见。

梁武帝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羊侃听说大家要主动出击。吓了一跳,赶紧制止道:千万不能主动出去。侯贼多日攻城不克所以只围不攻,目的就是想引诱城内的人出城。如果我们这时候出击,出去人少了指定会吃亏。出去人多了一旦失利门隘桥小就回不来了。

然而,武帝虽然觉得羊侃所言有理,却拗不过朱异、张绾一次次的请求。最终决定派出一千精兵去试探一下。

闻长叹。这首诗出自李商隐得一句诗;

梁军开城向贼军冲去,侯景严阵以待。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喊杀声震天的梁军还没等冲到敌军阵前便吓破了胆。也不知道谁带头转的身,反正就跟有人下命令一样突然开始往回跑,侯景如何肯放过机会,当即下令追击,梁军更加惊慌,入城的道路太窄,大家一股脑往里跑,拥挤之下掉入水中淹死的不计其数,出城队伍死伤过半。

事实教训了朱异等人,梁武帝懊悔不已。

羊侃的大儿子羊躭被抓,侯景想利用一下,命人将羊躭押解到城下要挟羊侃投降,羊侃大义凛然道:羊侃就是牺牲全族报国犹恨不足,又哪里会在乎一个儿子,你们还是早早把他杀了吧。

见羊侃如此绝情,侯景没招了,不过,他没舍得杀羊躭。

过了几天,侯景再生一计,让士兵们押着羊躭在前面做挡箭牌,准备再次攻城,羊侃看到儿子,厉声道:我以为你早死了,你居然还活着,我羊侃忠心为国,早已把生死放在一边,也顾不得你了。说完,拈弓搭箭要亲手射杀羊躭。

忠义!

贼兵为羊侃的大义凛然所震撼,赶紧拉着羊躭跑了。

侯景又派仪同傅士哲到城下劝降,谁料傅士哲竟然是羊侃的铁杆粉丝。

傅士哲要求同羊侃对话,羊侃一身甲胄立于城头。

傅士哲道:侯王远来问候天子,为什么不让进城?尚书乃国家大臣,应该赶快向朝廷报告。

羊侃回应道:侯将军逃亡到我国,朝廷以重镇相托,何曾亏待过他?现在忽然称兵驱乌合之众至王城之下,虏马饮淮,矢集帝室,这难道是做臣子的应该做的事吗?我受国家重恩,自当挥长槊扫除大逆,如何会听你信口胡说,开门揖盗。告诉侯王,收起这一套,早为自己作打算吧。

傅士哲见糊弄不了羊侃,巧言道:侯王事君尽节,不过不为朝廷所知罢了,因此才要面见君王,扫除奸佞。侯王因为是统兵大将,所以带甲兵来朝,如何是造反?

羊侃道:圣上临朝五十年了,聪明睿智,光照千秋,又怎么会有什么奸佞在朝?侯王不过为自己起兵找个借口罢了,况且侯王亲自持巨刀杀向城阙,这算哪门子事君尽节?

羊侃文武双全,精通音律,曾经创作了《采莲》、《棹歌》两曲,为时人传唱。这番应答滴水不漏,傅士哲无言以对,不禁对羊侃心悦诚服。

临走前,傅士哲忽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告诉羊侃自己在北地的时候就对羊侃仰慕已久,希望羊侃去战甲一见真容。

大抵羊侃穿的甲胄遮住了大半个面孔。

羊侃并不多言,摘盔免甲,凛然站立。傅士哲注视良久叹气而去。

打、骗都不能奏效,侯景彻底没辙了。为了激励将士们,他决定不再做伪君子了。

公元548年十一月初一。侯景立萧正德为帝,自为相国、天柱将军,把清君侧行动变作了两国交兵。

为了坐稳皇位,萧正德豁上了,他把把家里的财宝都拿出来资助军费,还把女儿嫁给侯景,让侯景做了驸马。

然后,新一轮攻坚战开始了。

侯景分兵两千攻打东府城,南浦侯萧推拼命抵抗。坚守了三天,侯景急了,亲自带兵增援,并用上了百尺高的楼车,箭矢和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城垛被一一击落,初四,东府城城破,侯景仪同卢晖略率数千持长刀武士将城内文武悉数杀害。三千余死者都堆在杜姥宅中让城里人看:抵抗的下场就是这样的。

侯景又把城外百姓不分贵贱驱赶到台城东、西堆土山,居高临下向城里放箭,城中针锋相对,太子萧纲亲自带头负土堆山。也堆起了两座土山,梁军在山上架起了四丈高的木楼,招募两千名战士身穿重甲占据在土山上抵抗贼兵。

可惜。老天不保佑,关键时候居然下了一场大雨。城内的土山崩塌了,侯景趁机向城内用吊笼送人。梁军浴血奋战仍然没有挡住侯景的攻势,羊侃命人多点火把扔向贼兵,用一道火墙阻住了贼兵的攻势,借着这个机会,组织官兵再次筑起一道城墙,将贼兵挡在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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