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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水幻仙想起了女儿，云染雪却没有半点的紧张，她将额头轻轻抵在镜子上，微微一笑，朱唇轻启。

“水幻仙，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女儿，可是，她重伤难愈，虽然她现在还活着，却也只剩下一丝气了，换言之，现在你的宝贝女儿，可是会随时死去的。你确定还要坚持下去么？你确定你自己可以承受丧女之痛？水幻仙，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可以承受么？”

“当然了，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你的族人们，可是，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在你自杀身亡之后，你的族人们，究竟在做什么？”

“嗯！让我想一想，他们究竟在做一些什么？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们在忙着选出下一任圣女，至于你水幻仙，究竟是因何而死？你的族人们，似乎是一点也不关心吶！”

在听到云染雪的这些话之后，镜子之中的精致脸庞，一下子变得极其惨白，泛着白的唇瓣上下合动着，却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个清晰的字眼来。

忽地，镜子之中的人儿，她的神色又变了。像是想到了某件事情，某件很好笑的事情，镜子之中的她，嘴角向上扬起，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笑说道：“呵呵，想一想最令人感觉到可笑的事情，倒并不是你的族人们，关不关心你的问题。而是你的那些族人，还在盘算在着，等下一任的圣女选出来之后，要让下一任的圣女顶替你的事情。”

“当然了，这可不单单是顶替你所执掌的一切，那么简单而已，他们甚至要让下一任的圣女，嫁给你的夫君，也就是顾寒，盘古一族的神君，你水幻仙一生最爱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说道这里的时候，云染雪竟捂着肚子，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

“哈哈……水幻仙你……你不跟我一起……哈哈哈……笑么？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可笑吗？哈哈哈……”云染雪用手拍了拍梳妆台，梳妆台的裂痕因此愈加明显了。

云染雪站直了身子，努力的深呼吸着，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这结果好像不怎么明显，她依旧是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话：“哈哈哈……不对，不对！我刚刚的话，好像哪里说错了？哪里呢？哈哈哈……”

“嗯，想起来了，‘不是你水幻仙最爱的男人，’应该是‘你水幻仙曾经爱过的男人，’呃，不对，还是有一点不对，哈哈，不会吧，水幻仙到了现在，你竟然还爱着他……哈哈哈……”云染雪捂着嘴，怎么也笑个不停，笑得眼里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咳咳咳……”云染雪笑够了，她不禁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搞错重点了。”

“水幻仙，就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就为了这样的族人，你当真要为了他们，再重温一次恶梦？再说了，你的真的可以承受丧女之痛吗？这一切，当真值得吗？”云染雪很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而是一脸的认真。

这一次，听完了云染雪的话，水幻仙的情绪，倒是显得特别的平静，没有之前的过激反应。

“值得吗？值得吗？真的值得吗？”水幻仙低低的呢喃着，她眼神哀伤的望着镜子，脸上尽是一片落寞之意。其实，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在水幻仙质疑这一切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最爱的人，在她最需要的安慰的时候，给了她最深的伤害；她最爱的女儿，被她的最爱伤得奄奄一息，随时都会离开人世；她心心念念的族人，在她死去之后，所做的一切，令她感到心寒……

值得吗？不值得吗？她迷茫了，她不知道什么值不值得！但是她知道在这一刻，她自己是再无法坚持下去了。

也许是她怯懦了，也许是她心累了，也许是她哀莫大于心死了……

最后的最后，水幻仙的残识，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默默的做着一切，默默的盖好房子，默默的把自己锁起来，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在她彻彻底底陷入黑暗之前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洋溢着安静祥和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可以解脱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她，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没有顾寒，没有凤君，她也不用承受丧女之痛……

这纷纷扰扰的一切，与她再无关系，她自由了！

“睡吧，睡吧，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再也不要再醒来了！”云染雪一脸温柔的望着镜子之中的人，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是在哄着不肯睡觉的孩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