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汤县的西边的小山村,莺鸣柳绿花红,山泉淙淙绕村而过,田野里是绿油油的谷子,一派春回大地、生机盎然的景象。小山村的四面都有一个古色古香的牌坊,传说是清朝时就留下的。
村的东门牌坊边上,有一个高有十丈的大楸树,村里的老辈人捋着长长的白胡须,在那里侃大山和歇凉。
有一位老大爷,将后脖子上插的铜烟袋拿了下来,在烟袋上垂下的绿色鸳鸯荷包里取出了自制的旱烟丝,一丝不苟的往大铜烟锅子里塞,使劲儿的用大拇指捂着,压结实。然后拿着火镰敲打了两下,将旱烟引着了。
“咳咳!”老大爷咳嗽了两下,长长的突出了一口烟圈,对着在大楸树下献上糕点叩拜的年轻汉子讲道,“宝天那,你小子可有福了!今年的气象好,国家的政策也好。你家的孩子应运而生,今年当行水命,3月发木,我看这孩子有运那!”
一个大娘纳着鞋底,笑着埋汰老大爷,“章老三,你这个老不死的。前天,你把在这里跪着哭汉子的小寡妇说的去相亲了。今天你还想怎么着?”
“咳咳!”章老三老脸一红,将一口烟给憋在了肺里,“田家大嫂,你就不能口上积点德吗?我就说过你们家田老嘎能和你白头到老,不会给我机会。这不,都快把我熬死了,你家老头子还在那边晒太阳那!”
田家大娘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快要开花了,手里的鞋底子都快从手里掉落,“哈哈!你个老东西,真是不知死!诶呦,笑死我啦!”
章宝天对着二老的调侃没有太多的注意,倒是对章老三说的水命发木之说暗记在心,叩拜完了,向着二老打了个招呼,快步沿着村里的石板路向家里跑去!
章老三神神叨叨的又闷了一口大旱烟,“村里百年出一秀才,三百年出一将军,现在一千年了,中间什么人都没有出。今天,这是要出一圣人啊!”
“我呸!章老三,前五十年村里走出了一个团长,后来跑到湾台去,还驾驶着战机跑回来给老家传飞信呢!”田家大娘也不纳鞋底子了,今天非要和章老三辩个明白!
她的声音一高,就把大楸树的莺莺燕燕震得飞散了开去,一窝喜鹊叽叽喳喳的开始聒噪。章老三不屑的看了田家大娘一眼,磕了磕大铜烟袋,“那叫个啥人才!那是国家的叛徒!不算数的,不算数!写不进正史啊!”
章老三哼着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片段,声音激昂,在路过田老嘎的时候,朝着他嘿嘿笑了一笑,“老兄,老嫂子说今晚和我白石桥那约会哩!”
田老嘎“嘎嘎”一笑,憨实的笑了一笑,也不搭理他,让他好生没趣。
太阳升的高高的,眼看就到九点多钟的模样,山村的一角突然传来了“哇哇!”婴儿啼哭的声音!
一个尖尖的嗓子赛过那花喜鹊,“宝天,你小子死哪里去了!你媳妇生了!兰英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呀!”
章宝天刚刚跑到小土坯房门口,看到他老爹正在激动的掀开襁褓端详,从上看到下,尤其是看到那下面的茶壶把的时候,那个从里往外的笑意,心中顿时踏实了!
“生了!生了!”章宝天心里的美啊,只能和天上太阳的高度一争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