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一挥,顿时有万千光芒从他双掌之间,缓缓而生,凝聚成一条条状如银河的丝带,那丝带陡然一转,却是猛然向上方直射而去。那丝带与万千惊雷天火,甫一接触,便激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响。
片刻之后,轰隆巨响散去,露出九天之上的晴朗天空,天空之上白云朵朵,却是不见一丝人影。苏一双眸猛然望向其中一朵云朵,冷冷说道,“千载之前,你就不修正途,如今,即使已是九转不死之身,这偷偷摸摸的性格,却是丝毫未变。要是师尊在世,定会被你气得吐血。”
他双眸定定望向那朵在九天之上,缓缓飘动的云朵,脸上神色却是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悲伤之事。片刻之间,这宙宇四周却是一片寂静,数十丈之外的凌冽狂风的呼啸之声,海水波浪冲击巨石的声响,都瞬间清晰可闻。
“哼,你竟然还知道,你我曾是师兄弟,但是千年之前,你暗地里纠结外人,抢夺星辰殿殿主一位时,可曾想过这些情分。至于师尊,他在世之时,就看我不顺眼,要是他今日还活着,我倒想问他问,我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对。”
那道清冷声音,却是骤然响起,满含怨恨,直透苏一心胸而来。苏一微微摇了摇头,嘴角边却是挂起一丝苦笑,片刻之后,却是又恢复了那般宠辱不惊的神色。
他淡淡说道,“你虽然练就了九转不死之身,但是这数千年来,我却也不曾闲着。况且,你应该能感知到,这处还藏着一件物事,今日你虽然有备而来,若是非要拼死相争,怕是你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他话语刚落,那朵白云却是以迅疾之势,猛然向着更里的一处洞穴而去。苏一微微一笑,却是身形不动,依旧立在原地。许久,却听一声痛哼声,从数十丈之外淡淡传来。
“你这老不死的,竟然将星辰阁的天枢源力置于此处,看来你真是想将星辰阁,拖入这一场纷争之中。”那道清冷声音,却是缓缓消散在天际,想来那人已是遁去。
苏一目光定定地望着天际,许久才长叹一声,却是缓缓向着,刚才那人而去的那处洞穴而去。他便走,便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样物事,那物事,却是一个琉璃小瓶,瓶中装满清水。虽平底尽是泥土,但丝毫不扰清水分毫。
他喟然长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低语道,“沧浪之水虽在,君归之日可定?”其声之中,满是期初悲苦语气。
中土,东都洛阳,“银钩赌坊”。
那老者话音刚落,这“银钩赌坊”之内,却是陡然又发出一阵惊呼声。历来,赌场规矩,从未有赌徒,来自己立规矩的。这年青人到底是何来头,竟然刹那之间,就让这“银钩赌坊”的主事之人,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过,那年青人显然没有一丝惊讶神色,因为只见他下一刻,就右手食指和中指,搓在了一起,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脸上一副,与地痞无赖一般无二的神色,又展现出来。
他淡淡望了那三楼雅阁一眼,这才缓缓说道,“好,既然老人家这么客气。那我也就直话直说。”
“今日,杨某不请自来,倒也并不是专找茬的。闻听公子,今日来到贵赌坊,商讨要事,吾家舍妹却是相见公子一面。今日,杨某便与贵赌坊,来赌三局。若是我三局全胜,还请贵赌坊不要阻拦,我家舍妹进入三层雅阁。至于公子见或不见,全凭公子做主。我等断然不会,违背公子意思。”
他一语已毕,便不再多语,只定定看着对面那老者。那老者闻听此言,却是心下一惊,更加怀疑对面这年青人的来历。他心中转过如此心思,便淡淡问道,“如此之事,却是老朽不能做主的。还请公子稍等,待我通报坊主之后,再做决断,如何?”
他转身就走,刚迈出几步,却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事,又猛然转回身来,对着那年青人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那年青人,收起脸上的那副惫懒神色,却是躬身行了一礼,淡淡说道,“在下,杨国忠”。那老者眼角一跳,也是回了一礼,便匆匆向后堂赶去。
三楼雅阁之中,此时,却是一片嘈杂之声。阁中数人,却是争乱不休,居中首座一人,脸上掠起一丝不耐神色,却是猛然站起身来,起身走到门口,猛然将门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