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不过他们都以为师父在十年前就病死了，并将鬼王的位置传给了我，但是只有我知道师父并没有死，而是去做一件极为隐秘的大事。”

“这十年来，他虽然从未出现，可是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控制着我的举措和决定，然而就在三日前他忽然出现在长生殿，就连我也十分意外。”

苏轻暖打断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么这么多年，你都从未真正见过这个师父的真面目吗？”

慕容长卿摇摇头，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其实就算真的见到了，我也不能确定那就是他的真面目。你可见过顾幼雪的画皮之术？！那惟妙惟肖的乔装他人的手段本就是师父的绝学，若是他不愿让我见到他的真面目，我是绝没有办法能够看到的。”

“我明白了……”苏轻暖的眉头皱的更紧，事情大抵清晰了不少。

慕容长卿眉心微拧，不太明白苏轻暖脸上的愁思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他决定暂时将这个疑虑放一放，将全部的事情一次讲清楚。

“后来，在丘鹤山建造老宅也是师父的意思，他在那里种植了一颗百年的毒藤草，并以鲜血灌溉，为的就是养出一只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蛊虫，来找到宿主为我解毒。”

这个时候，她忽然能够理解为何慕容长卿的身上总有萦绕着那一圈忧郁的真正原因，难以解开的宿疾，神秘又蛮横的师父，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禁锢了他最初的本性。

“后来毒藤草上果然结出了新的蛊王，师父即刻命令我去寻找宿主，于是我……”慕容长卿的声音说道这里，忽然变得温软，原本紧紧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

能够遇见苏轻暖，是慕容长卿这辈子最美好的意外，那段追随苏轻暖的时光，尽管短暂，但却成为他这辈子里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甚至成为慕容长卿重新回到长生殿后最大的精神支柱，每当他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只要想起苏轻暖，便会有了坚持的勇气。这是在他的母后去世后，慕容长卿仅剩下的唯一的支撑了。

所以，哪怕慕容长卿明白自己和苏轻暖再无可能在一起，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建造了这个和长安一模一样的小院，哪怕知道再见苏轻暖的时候已经是物是人非，还是情不自禁的凭借记忆画下苏轻暖的一颦一笑。

这些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也是唯一的慰藉。

苏轻暖的思绪却已经转向另外一个地方，她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长卿，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师父就是墨云峥故去的父亲，你信不信？”

慕容长卿一向沉静的脸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唰的变色，背脊山窜上一阵阵冷意，“是他！”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破腔而出，如果苏轻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师父”就隐藏的太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