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她不起……”桓楚说这儿,便不忍往下说,脸色阴沉,赶紧仰面朝天,不想别人看到。
“你打她了?还是骂她了?”残月忍不住道。
桓楚冷笑一声:“要是这样还好些……”
残月听了惊呼:“啊,比骂她,打她还严重?”
残月说到这儿,桓楚脸色更是黯淡无光,痛不欲生的模样……
“残月,住口……”如伊斥道,跟着转过脸柔声对桓楚道:“楚大哥,别伤心了,我相信你们会重逢的……”说着她微微冲桓楚一笑,这一笑的神韵像极了楚好,桓楚不觉感到一阵暖意溢满五内。望着眼前这美貌姑娘,遂即脑海闪念道:“你若是白狐姐姐该多好……”
“其实,那庙会的姑娘走了未必是坏事,我看得出她脾气不好……你管不住她……”残月一脸正色的样子言道,桓楚听了,又是一脸苦笑。
“残月,你又来了?”如伊嗔怪道。
“怎么,我这也样说错了吗?我是想劝劝小楚,让他想开些罢了……”桓楚听了觉感到好笑,他知道残月是心直口快,并不介怀她那些言语,便道:“残月姐说话心直口快,率性而为,我最是喜欢……”哪知残月听了,并不领情,反而道:“谁要你喜欢?”桓楚听了笑而无语,如伊却忙斥其言。
“她叫什么名字?”如伊突然相问,桓楚竟一时不知道她指谁,忙道:“谁?”
如伊笑道:“庙会上的哪位姑娘?”
“杨子……”桓楚脱口便道。如伊听了,赞道:“好俊的名字……”
残月听了,怪笑道:“杨子,杨子,娘子、娘子……”
说着,她不禁大乐起来……桓楚和如伊听残月这么一说,不由得均是大惊。接着如伊忍不住掩面大笑,桓楚听到娘子二字,不由得又红起脸来……
“呀,时辰不早了……”如伊无意间发现桓楚红了脸,正细端详,猜其所思,哪料残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死丫头,你要吓死人啊,突然这么大声……”残月见公主说喝道,竟也不敢多嘴,遂低下了头。桓楚怕她们姐妹因此生隙,忙笑脸道:“残月姐一时心急,说快了嘴,你别……”
话还说完,残月便打断道:“我们俩的事,不用你管好不好?”残月见公主救桓楚本来就心存不满,眼下公主又一再为他的事斥责于她,她哪能把气不撒在桓楚头上。
“够了,残月,你今晚是怎么啦?”桓楚见十八厉声冲残月道,便不忍又道:“两姐妹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因桓楚伤了你们姐妹的情谊……”如伊听桓楚又替残月说好话,遂声音转和道:“你看看人家楚大哥多好的一个人啊,又瞧瞧你……”残月听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快别说了,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也不会让残月姐和你黑灯瞎火提心吊胆来看我,她这样说,我也理解的……”桓楚说着微微冲残月笑了笑,残月不由得脸有些发热……
“对不起,小楚……”残月想了想,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快别这样讲,真的是桓楚给您和十八添麻烦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桓楚一脸歉疚地道。
“快别这样说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如伊见残月不语,连忙答道。
“每回和楚大哥说话都有一犹未尽的感觉,只恨时光飞逝,说话间便要离去……”桓楚见如伊难舍的样子白道,便爽快道:“这有什么,来日方长,等我伤好了,你若愿意,我带你离开这苦海便是……”
残月和如伊听了不由得大惊,桓楚见她们大惊,便道:“你们不信我有这本事?”
如伊遂转过脸笑道:“呵呵,到时候再说,眼下你且养好伤……”
“我看用不了半月,我身的肉就能长好……”桓楚说着举了举膀子,以示自己的体魄。
“那就恭喜你了,我们可真的要走了……”残月说着便拉着如伊要走。如伊只道:“你安心养伤吧……我明晚再来看你……”话还没说完,残月已然拉着她走了出去。桓楚忽然想重要一件事,忙连声唤她们主仆二人,却不见她们复还,于是他只能徒自发呆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等她们主仆二人离去,桓楚才想起忘了向她们嘱托爹爹的事,他本想让她们再帮他打听打听他爹爹的下落,哪知想好的事,到了却是忘了问……
接下来,一连十几日都如此,她们主仆二人每晚深夜按时给桓楚送饭,与他交谈,桓楚本是心胸开朗之人,又从小流浪于外,又经历了卖艺讨生活体验,在她们主仆二人看来,桓楚自是见闻极广,趣事极多之人。哪是她们深宫不出可比的,再加桓楚妙语不绝于耳,把所见所闻说得是有声有色,便比她们亲眼见的都仿佛有趣,听得她们主仆二人是眉风色舞,聚精会神,只是每说到民间疾苦这一节,主仆二人听了,或是默然无语,或是哑然失色。
“民间的黔首真的有这等疾苦吗?”桓楚见十八疑色相问!气愤道:“这还算不得什么,至少他们不会挨鞭子……”
“哦?”她们主仆二人听了,不由得更是一惊,均道:“怎么?还有比饿着肚子,遭人抢劲更苦的?”
桓楚听了,沉重道:“那些饿肚子的至少不会受皮肉之苦,那些遭人抢劲的也不是天天会发生……”
残月听了抢道:“想必那饿肚子事也不是日日有的?”
桓楚听了点了点头。“楚大哥,你是说有的黔首日日被人打么?”
“是的……”桓楚说到此处,一脸的凝重之色。
“什么人敢如此放肆?”十八满脸怒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