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细如发,我才不是呢!至于察言观色,也是不敢当,看不准的……”桓楚说着冲她们两个一笑,那笑容大有自嘲之意,如伊和残月对望一眼,悄然无语。
“时候不早了,二位早些回吧,若是被外人撞到了,那可不得了……”桓楚忧色道。
残月听了大惊道:“撵我们走,哼……”
“哪有啊,我是怕误了两位姑娘,再说每日都是这个时辰离开的……”残月听桓楚一脸关心之色,忙怪笑道:“十八走了,你舍得?你不想她么?”
桓楚听了,不由得面红耳赤,正要辩驳时,如伊抢道:“说什么呢?残月,什么玩笑你也敢开……”说着一脸怒色看了一眼残月,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这一夜,她们主仆二人刚踏入金人殿外门,便听见金殿内有痛苦的呻吟声……如伊脸色一惊,立时抢进抢进金殿内,放眼瞧去,只见桓楚痛苦地团在地上呻吟作难,她一把夺步上去,抢到桓楚身旁,惊色道:“楚大哥,楚大哥,你怎么啦?”
“我……我毒气攻心……啊……啊……”如伊见桓楚痛得口不能言,失声道:“你怎么中的毒啊,怎么又中毒了……楚大哥……”
残月见公主焦急万状,语无伦次,忙上前止道:“您先别急着问他,先得想法子替他去毒,才是要紧啊……”
如伊一怔,忙站起身来道:“我去找御医……”
如伊说话间转身便要走,却不知怎的,谁一把拉住了她,她原以为是残月,哪知回头一瞧却是桓楚!只见痛得满头大汗,眼珠子痛得都能蹦出眼眶!看得如伊心疼道:“楚大哥,你放开我,我去找御医……”说着就要撕开桓楚的手,桓楚却攥得更死了,痛苦道:“你去不得,去不得……”
“可我不能看着你死啊,楚大哥!”桓楚惨白脸上露出笑意道:“纵是你唤来御医,我便能活吗?不是还得死吗?”
如伊一听,登时目光游离不定,失魂落魄道:“那可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啊?”
桓楚强忍着痛楚微笑道:“不碍事,你扶我起来,我全身麻木,失去了知觉,爬不起了……”如伊哦一声,抢上前去忙和残月扶桓楚坐好!
“怎么样?”如伊急语相问。
“好……很好……你们离我远些……我试着把毒逼出来!”桓楚虽然说话力气微弱,却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好!好!我和残月帮你守在这里,以防不测……”如伊说话间始终看着桓楚的脸色,生怕他出什么岔子……
残月见公主凝视桓楚不动,忙道:“十八,十八,咱们一旁等着吧……”如伊这才眼睛一亮,回过神来,拉着残月在金殿一旁守着……
如伊和残月只瞧虽桓楚坐起,全身仍止不住地痉挛,紫色的双唇不住地颤抖,额头上的冒出大粒大粒的汗珠,这一切都月光下显得格外可怕!
“楚大哥,还不行?”如伊忍着压着嗓子道,说着又想扑上前去,残月一把拉住她道,连忙使劲地摇头不让公主过去!如伊这才强忍住自己。
遂回转过头去,不忍再看桓楚痛苦的模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去看桓楚,这时她只见桓楚双掌上前推出,脸上气色忽白忽紫,鼻孔和嘴里不住地向外吐白气,她见此状,心中不住闪念道:“想必楚大哥吐出的白气便是毒气了……”闪念之间,她拾目注视桓楚逼毒的神情,一是出于担心,二是出于好奇。
她眼下看得更仔细了,只见桓楚额头上的汗珠都慢慢蒸腾化为雾气,缭绕在他面目左右,徐徐向上升起;嘴唇也比之先前有了红润之色!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在桓楚的两个掌心也住地向外喷白气!她见此种种迹象,便猜出桓楚以无大碍,一颗早已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归了位,不由长出一口气,自平胸脯道:“差点吓死我了,看来清楚大哥无恙了……”
早已在一旁忍了好久的残月跟着道:“谁说不是,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心这会儿还突突跳个不停,你不信你摸摸……”说着拉着公主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放上,十八替她忙平了平胸,柔声道:“这回好了吧……”
还没等残月说话,只听哇地一声,桓楚吐出一滩血来了,主仆二人见状,立时吓得面无血色,如伊闪念便抢到桓楚跟前颤声道:“楚大哥……”
还未待如伊把话说完,桓楚哇地一声,又吐出一滩血来,却是尽数吐在如伊的胸前……
如伊哪里顾得了衣服上的血,一脸的花容失色道:“楚大哥,楚大哥……”失声唤道,桓楚缓缓睁开双眼,微笑道:“对不住,十八……我把血弄在你衣服上了……”
如伊见他说话,不甚痛苦,便知他有所好转,忙喜极而泣道:“楚大哥,你觉得如何,还难受吗?好了吗?”桓楚见她情绪激动,足见她关己之情何深,心头一热,喉咙一酸,竟也涌出热泪,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连连点头。
如伊见他连连点头,便知他确已无碍,又不知他为何流泪,忙道:“楚大哥,你哪儿不舒服,怎么哭了?”桓楚见她相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情是又一激动,禁不住眼泪滚了下来,哽咽道:“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如伊听楚大哥左一句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右一句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又觉好笑,又觉桓楚可爱得很,又觉得他心底良善之极,眼泪不禁滴了下来道:“别说傻话了,别说弄脏了一件衣服,便是弄脏了十件,百件,只要楚大哥能痊愈,这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