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听了,冲口而道:“罚我?”
杨子脸色微微一红道:“是,罚你今日给新娘梳头、画眉……”
桓楚不等杨子说完,便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杨子红了脸嗔怒道:“你笑什么,不敢么?”
桓楚忍笑道:“我只是感到意外,不曾想到你会这罚我?”
杨子听,脸色更是红如朱漆,柔声道:“你愿意么?”
说着不好意思转过脸去,哪知桓楚抢上前,在杨子耳边柔声低语道:“给如此美貌的娘子梳头画眉,我愿意极了……”
杨子听桓楚在己耳畔如此温柔热语,一颗心不由得怦怦乱跳,她不曾想到一个整日使剑复仇流浪汉子,竟也懂温柔,而且说得是那样漫妙动人,使她芳心蠢蠢欲动。
他哪里想到桓楚小时候,曾见爹爹给娘亲梳头情景,是多么的恩爱幸福,故而在他心中就一直这么想着,若是等他长大成人娶亲后,便也给自己心爱的娘子梳头画眉,想想看,神仙过的日子也不如此。
杨子娇柔道:“你嘴巴几时这变得如此会说话了?”
桓楚苦笑不语,杨子哪里知道,桓楚天生活泼好动,说话打趣自有一套,只是经过家破人亡打击后,心灵受了不少创伤, 那种天生活泼好动,炙热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内心里。要不是杨子的真情打动了他,要不是他和杨子成亲暂时忘了痛苦,他哪里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桓楚继而柔声道:“别说给新娘子梳头画眉了,便是给你梳一辈子的头,画一辈的眉,那又有何妨……”
杨子听到此处,不觉感到身处仙境,心中“如醉、如痴、如梦、如幻……”等诸多念头袭心而来,她哪里还忍得住少女的情愫,一把扑将过来,紧紧搂住桓楚,在他耳畔轻轻一吻,桓楚只觉脸颊烫热,香气袭人,说不出来的受用。
“那你就帮我梳一辈子的头,画一辈子的眉吧……”杨子柔声偎依在桓楚耳边,桓楚哪里受得住,一用力,把杨子抱得更紧了,跟着柔声道:“我何尝不想为你梳一辈头、画一辈子眉……只怕桓楚没那福气……”
杨子听到这儿,便知桓楚又想起复仇之事,遂不禁道:“这有什么,你要报仇,咱们就去报,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咱俩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桓楚听到杨子说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紧,紧紧抱着杨子哽咽道:“什么生呀,死呀,你还说我,你也是,说话也没半点忌讳,你忘今日是咱俩成亲的日子?”
杨子听了禁不住嗔怒道:“你真坏,又学人家说话……”
说着她噗嗤笑出声来,哪知桓楚道:“别人都说夫唱妇随,我偏要妻唱夫随,既然你要做我桓楚的妻子,妻命如天,我岂敢不听?”
杨子听了,心中一甜,脱口而出:“我说你不过,只好跟你混了,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桓楚听杨子话语间柔情蜜意不可言状,心中又是一热,深情道:“你待我真好……”
杨子听了嘻嘻一笑,慢慢推开桓楚道:“我还没罚完呢?”
桓楚听了愕然道:“什么,还要罚啊?”
杨子明眸流动道:“怎么?怕了?”
桓楚笑语道:“怕倒是没有,只是意外……”
杨子神秘道:“意外只怕还在后面?”
桓楚道:“什么意外,你还有多少意外?”
杨子脸色红润道:“我要你帮我穿嫁衣?”
杨子的娇柔声音刚落,桓楚便愕然道:“什么?”
杨子笑语道:“我罚你给我穿嫁衣,你愿意么?”
桓楚听到这儿,不禁心中怦怦乱跳,汗颜道:“这只怕不好吧?”
杨子转过脸来笑道:“这意外吧?”
“你别胡闹好么?”桓楚逼近前道,杨子见桓楚一脸失色胆小样,不禁抢前一步道:“不,我就要,我就要……”桓楚低声道:“你小声点,别被大哥听见了?”
杨子听了,不禁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你说话不算数?”
桓楚道:“我几时说话不算数了?”
杨子逼道:“你方才不是说‘妻命如天,妻唱夫随’么,怎么这就忘了?”
桓楚听了,登时脸有难色,不知该如何对答,杨子继而笑着道:“堂堂男子汉,就这等说话做事么?”
桓楚听了,冲口道:“我怎啦?”
杨子脱口道:“说话不算数呗……”
桓楚虽见杨子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出这些话来,但脸上不觉热辣无比,他爹爹从小说教他们兄弟几个,人活在这世上,最要紧的是‘信义’二字,其以‘信’尤为重要,古人常说‘无信不立’。他怎能言而无信,桓楚想到此处,脸面焉能不热?
“罢了,我答应你便是……”杨子见桓楚硬着头皮道,又是淡雅一笑道:“给我穿嫁衣,就这么难受么?”
桓楚头冒冷汗,苦笑无语,杨子哪里知道在桓楚眼里给别人穿衣服,那是家奴丫头的活计,他和杨子是夫妻,这样做,不是自贬身份么;再则,哪有堂堂男儿,给未过门的娘子宽衣解带的,这与礼不合啊!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只能怪自己了,把话说得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