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孟大老爷愿意,孟家二房指不定就能留在京都,若是孟大老爷流露一丝不愿,就算孟家二房不回燕州也是要外放的。
孟辛桐皱皱眉,并不提二房,反而问道:“沈姐姐……近来可好?”
沈佳丽这才露出一丝苦笑道:“就这样吧。左不过去庙里做姑子。”
孟辛桐心头一跳,担忧道:“也没必要到那个地步,是他们想要找你家议亲,也是他们家的长子出了问题,怎么到头来却都是你家的不是了?”
“我祖父自从圣上亲政之后便致仕了,婚约也不过是我小时候的戏言,若不是我家那位姨娘嘴碎,怕是随着我祖父辞官之后也就不存在了,说到底不过是我父亲治家不严,连累了祖父的名声不说,我自然不能幸免。”沈佳丽说到这里,只觉着口中茶汤清苦,并无回甘。
“这世道就是女人命苦,就算是口头约定,他家去年也上过你家的门探过口风,怎得他家长子为了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也不过得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反而连累你无辜损了名声。”孟辛桐只觉女子在这世上步履维艰,事事都不得公平,永远只能在世人画好的框框里生存,只要世人觉着你走错一步,就仿佛要万劫不复。
“不说我了……”沈佳丽挤出笑容拉住孟辛桐的手道:“你也不小了,就算在孝期,私下总该有个说法了。”
孟辛桐对于自己的婚事没有一丝羞涩,反而无所谓道:“我相信我母亲的眼光,都是男人,嫁给谁都一样。”
沈佳丽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万不可为了要强伤了彼此感情,到时候再便宜了别人。”
“沈姐姐到是知道的多,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
看出孟辛桐眼中真切的关心,沈佳丽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变得异常坚定道:“他家想着让他左拥右抱,我却不能让他折辱了我沈家。这份福气,他庄重则受不起!”
孟辛桐顿了顿道:“沈伯父他……”
沈佳丽却再也不想多谈。
“抱歉抱歉,马车路上坏了轮子,到是我们迟了许多。”
孟辛桐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也不好多说,只能站在起来迎了过去。
相思好奇的跑了过去,就见诚平伯府上的孟奇珍与顺康伯府上的何淑瑶相伴而入。
这两人相思都在吊唁的时候见过,一个算是她族内的堂姐,一个是大伯母娘家的姑娘,都是熟人。
这两人一来,气氛要比之前热闹许多,尤其是孟奇珍那直爽喜欢八卦的性子,就连沈佳丽都爱与她多说两句。
“可不是,要不是付小将军将马车换给咱们,咱们还在街上呢。”何淑瑶说着这话,颇有些戏谑的看着孟奇珍,只可惜孟奇珍连连点头,却没有什么异样。
“不过你也别谢他啦,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这点儿小事他若是不能帮我,算什么朋友。”孟奇珍随意的摆摆手,刚想说一说最近的见闻,到见沈佳丽也在身边,顿时把想要说的通通咽了下去,为了掩饰尴尬,孟奇珍还拉了相思过来道:“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你到是长高了一些,怎么样?过些时日到我家去玩耍可好?”
相思见她表情微微僵硬,虽不知其中缘由,也不好抹人面子,就只好道:“若是大姐姐去,我便去。”
孟辛桐欣然一笑,也帮着孟奇珍掩盖道:“过些时日母亲正好要去四祖母那里请安,我们定会去叨扰一二的。”
孟奇珍暗暗松了口气,头一次觉着自己这种八卦的毛病实在有些不好,差一点点就要戳着沈姐姐的心,只是那肃宁侯府大公子实在欺人太甚,一面想着与沈家议亲,一面又与一女子纠缠不清,今儿正是她听说那大公子回家大闹了一场,想要娶那小官之女,本以为这次可以拿来做谈资,让大家好好认清这样的人,到没想到沈姐姐居然也会来。
有了孟辛桐这一句,孟奇珍也想了别的话题,今儿到底主题是刺绣,一众姑娘哪怕不为争个第一也要拿出来应应景,再说还有多少人等着彼此带来的美食呢。
人都差不多齐全了,大大的几张食案摆满了好吃的美食,有些是热菜有些是凉菜点心,热菜都被旁边的小丫头们伺候着重温,凉菜则被小丫头们分成小份,各位姑娘跟前都有一叠尝尝味道。
相思就坐在孟尘惜身边,什么也不理会,只是埋头苦吃,偶尔与孟尘惜凑到一处小声议论哪样好吃,竟是体会了前世并不曾体会的愉悦。
孟若饴也坐着用膳,她之前几次想要与大姐孟辛桐凑到一处说话,都不得要领,人家总是对她淡淡,她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之前她一直以为就算她不巴结大房,日后出嫁总能借着大房的势头寻一户好人家,可最近她隐约听说父亲恐怕在明年有可能外放……她今年已经十一,明年就十二了,眼瞅着没有几年时间,她可不要随着父亲去什么外地,嫁给当地地位不显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