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看起来是国公府的高手啊......”
云容摇摇头“皇甫尚华似乎在后头那辆不太起眼的马车内,这人看起来风光,实际也就是替皇甫尚华挡刺客的工具罢了。”
裴铄一听这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她说得有理,若是碰上刺客,首当其冲要对付的就是前头那辆,谁会想到真正的主子放着这般豪华的车不坐呢?
“放心,我还对付得了。”他握了握云容的手,她的小手冰凉,他不禁心疼起来,将她的手掌完全包裹住,惊奇地发现,这次她竟没有挣脱自己。裴铄的心情好了起来,将那柄玉骨扇捏在手中,走下车。
那人见裴铄下车,也不行礼,只是双手抱胸道“这一定就是昌颐侯府家的少爷吧,还请挪一挪马车,绕道走吧,我家主人要过去。”
裴铄轻哼一声,朗声道“国公府的面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连奴才说话都这么大口气,可见是不将我昌颐侯府放在心上了。”
那人神色一厉,手中长剑已然出鞘,裴铄不肯示弱,折扇哗地打开,扇骨细密,依着长剑穿了过去,他冷笑一声,折扇猝然合拢,那人的长剑被夹在扇骨之中,想要抽出来却是不行。只得长腿一勾,企图绊倒裴铄夺回长剑。裴铄暗运内力,抬脚避开,歘地又踩在那人腿上。那人额上已沁出细密的汗水,方才那一脚可吃足了苦头。手移到了腰间的鹿皮囊内,抓出一把毒粉,洒向裴铄。
裴铄将方才挂在剑上的扇子一转,毒粉簌簌避开,那人还不及拍开散在四周的毒粉,已觉得肩膀一痛。
待得粉尘散去,裴铄青衫依旧,摇摆着手中折扇“在我面前也敢用毒粉,当真不自量力!”
那人看向掌心,已是乌青一片。
“解药拿来!”
裴铄扬眉“没有解药......只不过让你三天不能运气罢了。”
洛召楼在后头的马车中看到这一幕,暗道一声痛快,他每次与裴铄比武,都不能露本家功夫,裴铄自己也藏了私,他原本的武功是非常正统的显脉武学,然而裴铄觉得光学这些没意思,旁门左道的武功也练了不少,其中就包括暗器与用毒。这两样本事几乎占了一半,所以每次云羿提及裴铄时都说,他若是失了那柄折扇,全身的武功得打个对折。若是两人以死相拼起来,谁都占不了谁的便宜。
“裴焕知教导有方吶,裴公子年纪轻轻,不想武功已如此了得......”苍劲的声音从后边那马车中传出,比起前头那辆,这辆马车似乎朴素多了,门框处挂了几串白玉做的帘子,浓厚的古朴气息。
“雩风,不要惹事,同裴公子道声歉,你不是他的对手。”
裴铄心里冷哼一声:姜还是老的辣,算他皇甫尚华识相!他算是长辈,在大街上同他动手,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那唤作雩风的男子却是不太服气的样子,也不道歉,梗着脖子“我家主人有急事要去昊明侯府,你既然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何不让出道来,也不亏着你什么。”
裴铄刚要开口,却见云容已移步出了马车,他忙上去搀了一把。云容款款走向第二驾马车,端庄地行了一礼“云容见过安国公。”
洛召楼屏住呼吸,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心想:若是这老匹夫对容儿有个什么不敬之举,这个距离冲出去正好。
马车内的皇甫尚华沉默良久“云姑娘客气了,有何事?”
云容此时心中明明害怕得不行,却强作镇定,眼前这个人虽看不到,但她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人,自己与哥哥才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样一个恶魔......会长成什么样子......
“有一故人让我传一句话给安国公。”
皇甫尚华叹了口气“说吧。”
“此话隐蔽,旁人不得听到,还请安国公让我上马车再同您说。”云容的掌心已经一把冷汗了,她其实没多大把握,但一定得赌上一把!
裴铄紧张地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云容到底要说什么,但瞧她的神情,他愿意相信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
“你上来吧!”皇甫尚华疲惫的声音传出。
“主人!”雩风出口阻止“她可是云羿的妹妹!”
裴铄扳了下指节“这没你说话的份!”他低头对云容轻声道“一切小心......”
云容点头,手中借他的力,一撑,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