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云笺听到北陵青低低的笑着,笑容宛若一曲悲叹寂寥的离歌。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心中不知为何,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线轻扯了一下,五脏六腑似乎都连带着疼了疼。
很快,北陵青的声音再次传来,语调异常荒凉,仿佛孤独一人走在漫无尽头而又寂寞无边的旅途之上。
“不过,我会寻些有趣的法子破坏你们的婚事。到时候,敏敏你可别向我认输,否则,我可是很无聊的。”
“放心,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向你服过一次软,这次依旧不会例外。”书云笺转头看着北陵青,唇角的笑容仿佛盛开的饮血玫瑰,妖冶而又明丽。她的容颜清丽无俦,眉目如画秀致,深暗的瞳眸此时似乎闪烁着坚毅而又执着的光彩。
望着这般的书云笺,北陵青只是淡淡的笑着,目光柔软温和。随即,他的唇角的笑意突然加深,目光也似乎在弹指之间变得邪气魅惑起来。
“敏敏,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先前,我送给你的唇脂中,并没有加腐肌膏。”
一瞬间,书云笺觉得仿佛被巨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望着北陵青唇角的邪邪笑容,书云笺此时只想做一件事,便是灭了这只臭狐狸,替天行道。
“死、狐、狸。”从齿间狠狠的挤出这句话,书云笺深深呼了一口气,忍耐住心中的怒意转身。
臭狐狸,别给我逮到报复你的机会。
从凤仪湖边离开,书云笺和书靖幽到了睿王府的一处院落沐浴,并且吩咐各自身边的人回乾王府取两人的衣物鞋袜。
穿戴好自己的衣裙之后,书云笺看了看一边北陵青的锦袍,微微有些沉默。片刻之后,她拿起锦袍,从实验室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倒在锦袍之上。
“臭狐狸,我让你骗我,我让你欺负我。”书云笺将整整一个瓷瓶的药倒在了北陵青的玄色锦袍上,倒完之后,她微微一抖锦袍,让药粉渗透均匀。
看着她的动作,旁侧的玉案有些哭笑不得。“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给狐狸下毒。”书云笺转头,一脸认真的回答玉案。
“什么毒?”玉案听到书云笺的话,脸色微微露出一丝的诧异。
“痒痒粉。”书云笺淡淡的回了玉案三个字,说完之后又出声强调了一下。“药力最厉害的那种。”
玉案立刻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看着书云笺,目光慈爱柔和:“郡主,你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世子若真是中了这痒粉,怕是得……”玉案之后的话没有说出,但是任谁都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臭狐狸会成什么样,我才不会管呢!”书云笺语气听起来很是不悦,想来是之前北陵青的话着实气到了她。随意的将锦袍叠在一起,书云笺看了看玉案以及嫦静,温声道:“奶娘,嫦静,你们都离我远些,这痒痒粉药劲很大,稍有不慎,便会奇痒无比。”
一听书云笺这话,玉案和嫦静立马向后退了两步,离书云笺两米远。她们与书云笺相处的这些年,自然对于她的性子清楚得很,她都这样提醒了,想来这药的药效确实很是恐怖。
从房间中出来,书云笺没有等待书靖幽,而是自己带着玉案和嫦静去寻北陵青。问了睿王府的下人之后,书云笺得知北陵青去了萧临宇的住处。
萧临宇的住处唤作青桐书院,院落周围皆都种满了桐树,落花纷扰。走到院落正门前,远远地,书云笺便看到此时已经来到青桐书院的人。
北陵青倚靠在院中的一块太湖山石上,姿态闲适慵懒,他的周围楚藜以及楚茳二人分别站于左右两方。
容洛与萧临宇两人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两人似乎正在斗嘴,从他们的神态目光中便能看出。
这青桐书院的石凳摆放比较奇怪,普通围着石桌的石凳大约都是四个,而这里却由六个石凳,与他们同坐的还有萧延嗣、萧陌浅、萧绽颜以及萧媚笙。
除此之外,萧景疏、书月楼、萧华筵、桓墨玉、北陵绝这些人则是分散于青桐书院的各处。受萧临宇之邀留下来看绮梦优昙的人,此时几乎都聚于这儿。
缓缓走到北陵青面前,书云笺目光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锦袍递向他。“臭狐狸,还给你。”
北陵青没有立刻去接,他只是看着书云笺,眸色深暗幽邃,目光温暖柔软。看了书云笺一会儿之后,北陵青的视线突然转向一侧的北陵绝,笑容意味深长:“汝宁王,刚才你救了阿觉之后,一直在陪伴着她,并无时间更换湿衣。若不嫌弃,换上青的衣服吧!就是敏敏手中的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