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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名叫黄定的老妇女依旧沉默不语,习老又说道:“黄定,如今最好的折中之法就是,你将千年老参交出来,老夫甘愿代你去沐家谢罪。相信沐家老家主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你的一时过失。”
黄定的嘴唇抖动了一下,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最终却只说道:“习老,是黄定辜负了你对我的期待。千年老参是不可能再拿出来的了,这件事因黄某而起,黄某愿意一人承担。”
王胖子冷笑一声,道:“你偷了千年老参,惹恼了沐家,也等于间接损害了陆城所有小世家的利益。这件事不由你来承担,难道得有陆城所有小世家来承担不成?”
有了王胖子起头,其他小世家的代表也纷纷指责起来。
习老怕场面一发难以收拾,赶紧阻止:“各位息怒。既然沐老家主都已经发话,只要交出偷盗千年老参之人,此事就既往不咎。那我们也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练武之人最注重的就是心平气静。”
习老出言阻止,其他小世家的代表自然纷纷住嘴。只有身为四小世家之一的蓝家代表,却道:“话虽如此,可是佛亦有火,此事怎能……”
话还未说完,弟子里面就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习红玫依旧是那副张扬跋扈的习家大小姐姿态,怒道:“凭什么?千年老参本来就是我们习家之物,就算已经说好要献出去给沐家做供奉,可是还没有献出去不是吗?没有献出去,那就还是我们习家之物,就算我师傅盗取千年老参有错,那也得交由我们习家自己处置。凭什么要交给沐家处置?”
这一连串的反问,说的愤愤不平的蓝家代表顿时哑口无言。不过,却有一个想要讨好蓝家的小世家代表,忍不住道:“哪来的小女娃,如此不分轻重!”
习红玫丝毫不搭理那个小世家代表,将后者气得半死,反而转向习老,道:“爷爷,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她可是我和红瑰的师傅,交了我们姐妹俩十几年的功夫。”
习老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本来沐家那边给了他一个很好下的台阶,只要交出盗取千年老参之人,就既往不咎。所以,就算偷盗千年老参的是自己习家请来的人,只要自己狠狠心交出去,其他小世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习红玫如此一闹,却搞得习老现在进退两难。交人吧,黄定服务习家十几年,也算半个习家人,自己却将她拱手交给他人,是为不仁;不交人吧,沐家因此怪罪于陆城所有的小世家,那是对所有小世家的不义气。这道选择题,无论他怎么选择,不是落得个不仁那就是不义的下场。
习红玫啊,你啥时候能懂事一点,做事前多动动脑子?习老气得怒目圆瞪,偏偏习红玫是自己的孙女,不好开口斥责。
黄定依旧沉默寡言,不过那双老眼中早就热泪盈眶。能够教出如此弟子,也不枉为师一场。
习红玫见说不动习老,只能转头望向同为黄定弟子的习红瑰,道:“红瑰,你不说一句话吗?她毕竟是我们的师傅。”
气质上远胜习红玫一筹的习红瑰,在嗫嚅一番之后,终于道:“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她是我们师傅,做了错事就得负责。”
习红玫话一说完,就有小世家附和道:“说的好,这才是习家大小姐该有的风范。”
“同样是习家的儿女,怎么一个如此不分轻重,一个却如此大义凌然。”
“身为姐姐,却那么任性,一点都比不上妹妹。”
“大义灭亲,这才是习家下一代***人该有的!”
众人怎么会不懂,其实这件事,两姐妹无论哪一方其实都没错。一个是站在情的一方,一个是站在理的一方。可是这件事关乎到自己家族的利益上,所以众人才纷纷站到了习红瑰那边。
相反的,对于偏袒师傅黄定的习红玫,众人就觉得她实在是不分轻重,做事前也不多想一想,弄得自己的爷爷都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呵呵,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黄定心中悲叹一声。
当然,她不觉得习红瑰说的是错的。对于两位徒弟,她都是十分疼爱的。甚至,她与习家所有人一样,都更偏心于既懂事,实力又更强的妹妹习红瑰。
人非圣贤,孰能无情。经此一役,黄定感慨良多,悔不当初自己有那么一点私心,对妹妹总比对姐姐更好一点。虽然一切能够用妹妹年纪毕竟比姐姐小来搪塞,但是私心始终是私心。
终于,黄定再次开口了,这一次,她说的倒是十分的解决:“红玫,你别再胡闹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再成熟一点。红瑰说的不错,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整件事都是为师的错,不管要接受怎样的惩罚,为师都认了!习老,你也不用左右为难,黄某死心甘情愿去沐家谢罪的,否则,以你派出的人要抓住我,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