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幻花纷乱摇头，“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你又何必说这些话来激我？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既然你有可能死，便不要给我留依恋，是吗？那我还真是该感念你的体贴了！但，我怎么觉得你是心另有所属呢？刚才又没有那个劳什子仙葩操控你，你在跟谁说话？跟谁破镜重圆？你到底当自己是谁？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别忘了你已经为我生儿育女了！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褚晖嘴里说着狠话，但是，目光却深幽晦涩，明显压抑着怒火。

“你知道就好，左右我是你的，生也好，死也好，我从未想过他人，但是，前途未卜，我总是担惊受怕，你也不要激我，总要待一切尘埃落定了你才知我对你的真心。”幻花定定看着褚晖，道，“在胡国，隔山隔水，我的心也在你那里；如今，我人在这里，你反倒是疑神疑鬼，何苦？”

褚晖挑眉，努嘴，然后似气极而笑，“你偷拿灵珠、你夜探仙乐城得血月刀使静天成为血约缔结者；你获得龙凤佩看到那奇异字符，还与那个月西斜对话，还说我疑神疑鬼？叶幻花，我对你是千般万般宠爱，但，我也没有失去神智，我的女人在我怀中心不在焉我会感觉不到吗？”

褚晖是怀疑她吗？幻花心中悲苦，眼中泪水迷蒙。

“哭什么？心虚吗？”褚晖的手烦躁敲击着桌面，“我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若谁敢不自量力想要跟我抢夺你或者兰儿，我断不会让他如意，大不了我与他共赴幽冥，也省得你为难。”

“为难？谁为难？”幻花突然暴怒，使劲扯下腰间玉盘甩向褚晖，“对，这上面是转生咒，还魂咒，我是栾惜月的千年转生，却不知月西斜是否还魂，我害怕，又怎样？当年我被人剖腹取婴，谁知今生又会如何？”

褚晖单手接了那玉盘，听到幻花亲口说出千年前栾惜月被月西斜剖腹取婴，刹那间似感受到幻花内心深深恐惧与不甘，他的脸一下子煞白，他举着那玉盘，怔怔说不出话来。

话已经出口，便不能收回，幻花也冷静下来，她抹了一把脸，拭去眼中泪，道：“我出生便被下药，发育迟缓，但也总是有关于那怪物的梦境，原本以为是幻觉，但后来投了静月江被救，服了万神医的药后，便有了栾惜月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因为那仙葩的缘故，还是我的灵魂本来就是她，你接受与否，我难以判定，我岂敢……我岂敢……”

幻花觉得有些荒谬，有些讽刺，她千年灵魂，老妖怪一个，而褚晖青春年少，她心中千疮百孔，着实不配。

“我对你自始至终心存怜惜，怎么会嫌你。”褚晖走了过来，将那玉盘重新系挂在幻花腰间，“你既然与他有血海深仇，我便也放心了，我们共同面对他就是，他是神也好，鬼也好，普通人也好，我总会护着你不让他再伤害你。”

幻花闭上眼，靠在褚晖身上，褚晖身上温暖气息让她迷醉，但是，她却不敢去拥抱这一切，她说出了她的过往，等于戳破了自己营造的虚幻未来，她真的能把月西斜当做仇人吗？她也不能让褚晖把月西斜当做仇人。

“他不是我的仇人，或许，我如今能在这个世间，还是多亏了他。”幻花说道，“我不知道他会在渊霞山那里留下什么，也不知他的真实目的，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希望月神重新临世，不会希望幻花古树复活，所以，你还是不要把他当仇人的好。”

“你心中以我为重，以天儿兰儿为重，我便不把他当仇人，他留下栾惜月尸身，邀你去赴约又如何？刀山火海我总陪着你就是。”褚晖一笑，握着幻花的手突然使力，“你别再对我忽冷忽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