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啊,数年前来到丹锦城,救活了一个所有医师都爱莫能助的的富商,轰动了整个丹锦城。”
周益轩回忆了一下家族里的记录,继续说道:“那富商为了感谢他,给了他一套位于城东南角的小宅院,便让他在城里定居了。”
“医术如此高明之人,又被冠以毒医之名,有着怪异的性格,想必是事出有因了?”李晋忖道。
周益轩点点头:“这死不管呢,人如其名。他接到病人后,只瞧那么一眼,然后若是他觉得自己治不了这病人,便直接将其打发走了。”
“这治不好的病比比皆是,也无可厚非啊?”李晋奇道。
“但是就事实而言,大家都认为他是否为病人看病,取决于他的心情。”
周益轩苦笑道:“最初,他治好了许多濒死之人,名声大噪。但有几次,几个商人因为偶然风寒找上了死不管,却被他给拒绝医治了。还有一次,同时有两个症状病情都差不多的病人送到了他那里,结果他救活了一个,却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就这么死了,手都没动一下。”
李晋一愣:“果真?那为什么呢?”
周益轩摇摇头:“如果他解释了,那就不是毒医死不管了。后来,他屡次出现了见死不救的情况,也激怒了一些人打上门去,可都被毒医施毒治了个半死。”
“呵呵,这么有个性?”李晋来了兴趣。
“一个经常见死不救的医师,时不时还放毒作弄他人,毒医的名声很快就坏了,找他看病的人也就逐渐少了。到现在,估计都没几个人还记得他了。”周益轩摊了摊手。
“那他没了收入,后来怎么维持生计?”李晋问道,“为何重金还不能打动他?”
“他以前收诊金就很随意的,一会儿只要一捆柴禾,一会又非得要上百个金币才肯出手。我只知道他现在过得很清贫,但是至少还是有个住处的,就是最初那个小宅院。”
周益轩说到这里,也有些疑惑:“不过,无论医术还是毒术,按周家的情报薄上的话来说,这个毒医都是一等一的天才。他曾经还喊出过以毒攻毒才是正道,寻常药理只是儿戏的豪言壮语,被当时的其他医师好一顿抨击。”
“倒真是个妙人。”李晋笑了笑,“那我这就去会会这个毒医死不管,看看他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你这状态,真的是生病了?!”周益轩惊倒,“那我陪你去一趟。”
“不用。”李晋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自己能过去。再说,这毒医现在似乎对你们周家很有成见呢。”
周益轩连忙又说:“那我去叫小琴陪你一起!”
“万一那死不管也不待见我,见面就是两把毒粉呢?岂不是让小琴陪我受罪?”李晋笑着摇摇头,“放心,我没事,走了。”
说完,李晋便大步离开了,只留下欲言又止的周益轩,和三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不断抽搐的家丁。
出了周家大门,李晋直接往城东南角行去。而当他走过一条街道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在这里居然能碰到熟人,还是去打个招呼吧?”李晋摸了摸鼻子。他现在正想找一些以前见过自己的人做实验,看看他们能不能发现自己性格上的变化。
不过,当他走进,却发现原来自己这个熟人正在和一个米铺老板争论着什么。
“我早就说过了,这米九十个铜币一斗,你也认可了。我这里的斗,就是这么大的,现在钱货两讫,容不得你耍赖啊!”只听那米铺老板高声喊道,也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眼光。
李晋站在一旁,仔细一瞧,眉头便皱了起来。
现在市场上的这种粳米,一般三十个铜币一斤,一斗大概就是三斤的样子,九十个铜币一斗的价格,倒也算是实在。
可那老板口中所说的斗,却比起一般人常用的斗要小上一大圈,这么一斗米的话,最多也就两斤多一点。
而买米的,则是一位脸上长有雀斑的女子,正是之前在周家后院厨房,被那采办大娘刁难的那位哑女。
这哑女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节俭惯了,怎么会买这么贵的米?此时的她,也是焦急地比划着,想要和那米铺老板争论,要么换斗,要么退钱。
不过那米铺老板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而周围看戏的众人,似乎都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正看着那哑女。
“小哑巴又要被欺负了……”
“嘿嘿,大家都拿她找乐子,不欺负她,哪欺负谁?”
不远处的议论声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李晋的耳朵里。李晋摸了摸鼻子,走上前去。一抹邪笑出现在了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