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有急信从阳翟送来。
孙坚是颍川太守,因这道急信名义上是送给他的。
他浏览过后,不顾时已夜深。当即遣人速去请文丑过来。
典韦诸虎卫举火在前,护卫着文丑来到孙坚营中。
见到文丑,孙坚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就把急报递给了他,说道:“郡府王阵诸君遣使星夜送来了此信。”
文丑展开观之,见这信却是州府从事罗涛写来的。
信中的主要内容是恭喜文丑、孙坚取得大胜,光复了洛阳,随之在信尾之处,罗涛笔锋一转,寥寥数语。提到了一件事:州刺史孔伷久病在床,州府为他延请了许多名医诊治,经过不间断地治疗,病情本已稍有好转。可便在前数日,就在文丑、孙坚大胜董卓的消息传到州府后,孔伷的病情又急剧恶化,现已昏迷两日未醒,眼看可能就要驾鹤西去了。
文丑看完,把信还给孙坚。喟然叹道:“文台,你我出郡未久,不意孔公竟病重至此。”
孙坚撇了撇嘴,说道:“看罗从事信中所言,这孔豫州的病本已好转,却在闻你我二人兵胜复洛之后而忽又恶化,……子孝,他这分明是因疑惧你我两人之故而致病重的啊。”
孙坚的这个分析很有道理,文丑也是这么想的,但心中这么想,文丑却不想嘴上这么说,他神色不变,没接孙坚的这个话茬,转而说道:“文台,今董卓虽败,司隶半境犹在其手,豫州临司隶,正处在对抗董卓的前线,不可一日无主,却奈何孔豫州竟病重昏厥?”
“卿的意思是?”
文丑先时表孙坚为颍川太守,其本意就是想用孙坚来控制豫州,从而可以成为自己在将来夺取冀州、以至争雄天下时的一大助力,只是当时一来大义在线、讨董为重,二来孔伷已在豫州,故而不能直接表孙坚豫州刺史,只能改表他为颍川太守,姑且算是做个铺垫,现下董卓已败,孔伷又病重昏迷,却正是该到再表孙坚为豫州刺史的时候了。
“孔豫州卧病百日,不能起,无法视事,早就当以病辞。我欲表卿为豫州刺史,卿意如何?”
汉家制度,凡是官吏久病,够百天而病尚未好,为不影响地方上的政务工作,就要辞职。
不过如是细细算来,孔伷其实并没有卧病百日,他的病一个是身体上的疾病,再一个则是因文丑、孙坚而起的心病,时好时坏,而且早先时也不是不能视事,只不过这几天突然病重,以至昏迷罢了,按理说,是套用不上“凡病百日即需辞职”这条规定的,可是当今天下已乱,孔伷空有“名士”之名,而无军旅之才,那么在面对文丑、孙坚这两个挟大胜之威、又挟光复洛阳之功归来的如狼似虎之人时,他自就是没有一点发言权,只能任由文丑、孙坚揉捏了。
孙坚倒是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能成为豫州主官的,——虽然文丑说的是欲表他为“豫州刺史”,不是“豫州牧”,然而如今早非太平之时,已是到了兵强马壮为胜之时了,那么这“豫州刺史”和“豫州牧”在实际上也就没有什么差别了,如无兵马,便是空有一个“州牧”之衔也掌握不了一州之地,而如有兵马,便是只得一个“州刺史”之衔又有何妨?因而,他闻得文丑此言,又惊又喜,说道:“这、这……,表我为豫州刺史?子孝,此事能成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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