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叹道:“我自少从军,行兵打仗,讲的是身先士卒、猛往直前,虽也有兵家虚实,可论及尔虞我诈、人心之道,文和,我不如你啊!”
“明公何其过谦,我这些都是小道。我闻之‘勿要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又闻‘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明公所举所为者,才是正道啊。”
董卓哈哈大笑,左手放在肚上,右手‘摸’着胡须,说道:“好!文和,等我灭了二袁,杀了荀、孙,砥定天下,一扫海内,成就伊、霍之功日,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贾诩再又微微一笑,坐回席上,不再说话了。
边儿上的李儒说道:“明公,若如文和所言,刘景升到了荆州,必会与袁公路不和,如此,则荆州将陷入内斗,不足虑也,而冀州的韩文节与袁本初面和心不合,袁本初又值新败之后,也定然难以渡河出击,当此之际,明公何不先取文、孙,为何还要等到灭了二袁后呢?”
“二袁声名虽盛,在我眼里,不过两个京都公子罢了,不识兵略,未经军阵,哪里是我的对手?反倒是文、孙两人,皆是久经沙场,部曲多悍,不容小觑啊。故而,我上次击鲁阳只派了五千‘精’骑,为了牵制文、孙,却反而足足派了万人啊。文优,不可大意,不可大意。”
如是在击袁绍、袁术前,董卓有可能会进击文丑、孙坚的,但问题是,现在刚连败袁绍、袁术,使义军士气大落,於此之时,董卓却不是不愿冒着“兵败一局”的危险再去击颍川。万一“落败一局”,那费尽思量才取得的两场胜利之功岂不是就会前功尽弃,尽付东流?
“那明公下边有何打算?”
“等。”
“等?”
“等刘景升到荆州,等荆州内‘乱’。等袁本初和韩冀州撕破脸皮,等冀州内‘乱’。”
“这要等到何时?”
“我外有八关为固,内据洛阳坚城,酸枣联军即将四散,天时、地利皆在我手,等得久也好,不久也罢,都没关系。”董卓指着李儒,哈哈说道,“文优啊,我尚不急,你急什么?”
董卓真是心情不错,今天一天所见的笑脸比以前十天见得都多。
李儒说道:“明公,不是我急,我是担忧……。”
“担忧什么?”
李儒‘欲’言又止。”
“说!”
“是,明公,……我是担忧明公帐下的部曲将士啊。”
“我帐下的部曲将士?此话怎讲?”说及部曲,这是命/根子,董卓收起了笑脸,狐疑地看着李儒,问道,“……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莫非你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李儒忙道:“这倒没有。”
“那你是何意?”
“而今天子已然迁至长安,洛阳百里无‘鸡’犬,明公帐下将士久战之余,居此废墟之地,我恐他们会起思归之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