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浅夕进来,更是眼神躲闪,神色勉强。
“昨日,父亲已经原谅了母亲,从此入宫,我也安心了。”秦月澜侧脸望着窗外,如自语一般:“日后,母亲再多多尽孝,祖母多半会恕了母亲的罪过。到时,还请四妹妹替母亲美言几句。”
“是,夕儿还欠着二姐姐一个情,这一世也不敢忘。”浅夕挑眉道。
“四妹妹你……你又何苦揭我的短儿。”秦月澜忍了许久的泪,扑簌簌落下:“我本不是什么好人,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活该、报应!”
说罢,就捂了脸,嘤嘤哭泣。
果然话里有事儿,浅夕也顾不得缓缓安慰,当即冷言道:“二姐姐在家里不把话说清楚,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夕儿只是嫁去王府,上头尚有王爷垂怜,可身边没有家人,都觉孤伶,何况姐姐是进宫?”
“那宫里是什么地方,二姐姐,大约还不知吧?是一步行差踏错,便会累及自身和家人的地方。你这般失魂落魄,入宫无需半年,能不能保住性命,尚在两说!”
听见累及家人,秦月澜猛地抬了头。看浅夕全然不似说笑,当即就要一掌掴在自己脸上,却被浅夕一把拉住。
秦月澜哭道:“四妹妹,我若说了真话出来,只怕你此生都不会再理我了。”
转身从妆匣底下取出一只小盒儿,秦月澜推在浅夕面前。浅夕瞧着,顿觉眼熟,打开一瞧,里头一片红光潋滟,竟是当初洛云渊从淮安郡给她捎来的红斛籽的手串子。
自己的东西,怎么会在秦月澜这里,浅夕一阵愕然。
秦月澜低了头,嚅嗫说,是给浅夕送嫁时,她不问自取……
浅夕也想起来,出嫁前,房中一应器物、首饰都需造了册子。绿芜曾拿来这红斛串子问浅夕,可要入册。浅夕心知这东西若带去王府,必然引慕容琰不快,当即便说不必了,打算改天交还洛氏。
当时秦月澜也在。
这手串虽然雕的巧夺天工,却并不是十分值钱之物,绿芜忙乱之中也并未上心,是以被秦月澜带走也不知道。
浅夕叹气,如今她自然知道秦月澜拿这红斛串子是为什么,可怜一片女儿芳心,一朝入宫,都成了泡影……
秦月澜看着这红滟滟红斛籽,却是一阵冷笑自嘲。
浅夕这才知道,原来,上次听说洛云渊回京的消息后,秦月澜便拿了这红斛籽串子去约洛云渊。
洛云渊欣喜若狂,欣然赴约,哪知到了地方,看见的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浅夕,而是一脸娇羞的秦月澜。盛怒之下,洛云渊根本没有给秦月澜解释说话的机会,便怒斥了她没有妇德,说她不问自取就是偷!
几日后,秦月澜失魂落魄的入宫,勉强在太后、皇后面前应了个景儿。
赵皇后见她容貌、规矩都是上佳的,只是性情木讷些,算是给老丞相脸面,便也没有十分为难她,略夸了两句,就打算漏过去算了,哪知惠帝却当场留下。
众目所见,众耳所闻,赵皇后无奈,只得给发了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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