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小四正打算汇报自己受伤了,寒笙上去就一脚给他踹翻在地,他倒在一片麦茬子上,浑身上下顿时被扎的无处不痛,连手上都多了几处划痕。
宗小四被踹懵了,抬头看寒笙,寒笙薄唇吐出两个字:“归队。”
宗小四挣扎着不愿爬起,他四少爷何时受过这种气,可梗着脖子侧头的时候,他看见队伍的最前面,纤细的身影举着伞提着裙摆走的一步没停。
他不知哪里来了力气,觉得脚脖子不疼了,浑身也不疼了,爬起来搬着凳子跳着脚归了队。
寒笙冷哼一声,气的肝疼,第一次有这种废物点心给他做下属,他看见他,就开始气的肝儿疼。
偏偏踹这种废物还得收着劲儿,不收劲儿这不抗踹的废物就真的废了。
夏槿顺着田埂走了有半里,才走到平时浇水的水渠。
这水渠是当地村民修建,从河道里引水灌溉之用,但因常年干旱,河里水位降低,这水渠便很难引到水了,已经干涸。
这次开水,要直接开在水渠边儿上,引进水渠。
队伍停好,拿白灰画了地方,摆好桌椅,铺好笔墨,夏槿请打井的师傅,青壮的代表和记录笔墨的莫山长弟子坐下。
大家回头看一眼,沈信带着他自己的亲卫和盛王以及一众王府属官本地县里村各级官员,后面还有一众百姓乡绅,正在缓步过来。
不敢坐。
夏槿:“不坐下,你们怎么记录笔墨呀?”
打井的师傅道:“俺们不通笔墨。”
夏槿:“那好吧,要认真听,我们记录好给你们,遇到不懂得找识字的念。”
她让莫山长弟子坐下,又指了两个学生坐下记录,自己也坐好,铺开纸张,开始讲解。欧阳老爷子背着手站在这里,拿马鞭指着椅子,莫山长的小弟子自然是要坐下的,况且他虽年纪小,但也随了莫山长的脾气。学生看夏槿和小弟子坐了,两人也坐下铺开笔墨。
夏槿先说这条水脉按照地理水文,植被根系,地势走向,上下游地表河流状况以及水量的变化……等条件下的寻找方法,这是她查阅系统书籍在无机械探测设备时考察水文的方法。
跟来的打井队以及村里的青壮本来心里还打鼓,总觉得她能指个地方就出水多少跟圣女脱不了干系,毕竟就是看着舆图找也没找那么准的。
可听她一句句道来,有理有据,明明白白,大家就不这么想了,开始确定这确实是门学问,顿时更多了无数尊敬,人家如此秘籍,能开山立宗的存在,为了解决干旱就这样讲给他们听,毫无藏私,大家肃然起敬。
尤其是打井队的老师傅,他看水靠的是祖辈传下来的老经验,有时经常打两三次才能有井水,泉水那是一次没开出来过。
此时听夏槿讲起那是顿时茅塞顿开,只顾得听夏槿说话,看她手下横横竖竖的线条汇出这条水脉在方圆十里之内的地图。连沈信和盛王走到了众人行礼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