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叔没听寒笙的答谢,径直转身走了。
下了山坡,走在回家的路上,仿佛背更加佝偻了,蹒跚的步子开始有些影响步行。
像,太像了。
那修公子的长相,像极了以前的老国公。
老国公一生镇守西北,救过先帝,斩杀过漠邶王,将漠邶生生挡在漠南草原以北几十年。
如果不是那年出了叛徒,被人抄了后路,血洗了望朔城,老国公也该有五十了吧?
自己有幸给他牵过马,在漠邶草原漫天的大雪里一起啃过干粮……只可惜伤了腿回乡。
老国公待人极好,伤兵回家每人五两,往后每年还有五百个钱的饭钱维持生计。
这是老国公给沈家军定下的规矩,到后来小公爷做了将军,一直延续至今。
只是,今年,送银子来的人,应该是没有了。
老三叔想起前两个月衙门的告示,有个后生念给他们听过,说是小公爷通敌卖国,贪墨军饷,抄家流放。
沈家最后一个将军没了,也就没有沈家军了。
可是,他不相信,不相信小公爷通敌卖国,贪墨军饷。
去年才听说捷报传小公爷斩杀了老漠邶王,两任漠邶王都死于沈家之手,沈家和漠邶,是死仇啊,怎么可能通敌?
他每年都能领到沈家军送来的五百个铜钱,沈家又有无数的老兵,他们从来没缺过响银,小公爷怎么可能贪墨军饷?
小公爷从来没贪墨过军饷,否则他如何能领到每年的五百个钱?
老三叔停了脚步,回身看向山坡上的几间草屋。
听说小公爷流放到了北地。
可惜自己从来没见过小公爷,不知眼前人是也不是?
可是好像啊,太像了。
“老三叔在看什么?”,一个半大的小子路过问道。
“没看什么。”老三叔蹒跚着转身。
“您是不是在看山坡上的那户人家?我也喜欢他家,他家有个姐姐,长的可好看了,兜里还时常有零嘴,特别好吃……”
“……”
老三叔走回家,想到方才床边侍立的姑娘穿的十分素静,跟家里人说:“……去扯块布做身衣裳,给那修公子家的姑娘送去,记得绣几朵花……”
……
送走了老三叔,寒笙纳闷儿的回屋,公子的手,为何忽然能动了?
结果一撩开帘子,发现夏槿正在解沈信手中的帕子。
原来沈信手中有一本卷起来的书,用帕子包住,再用袖子掩住半个手,刚好是拿着帕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