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通敌卖国、贪墨军饷、意图谋反……男人就地诛杀,女人充官为奴!”
……
大黎王朝德宗皇帝太康十年秋。
世袭镇国公、镇国大将军、常年驻守西北的沈信,被告发贪墨军饷,通敌卖国,意图谋反。
皇帝下令,当朝捉拿,抄家问斩。
第二日,京郊大营哗变。
众将士联名血书十丈长,呈于御案前,要求释放沈信,还其清白。
皇帝盛怒,砸碎了平日最喜爱的西域琉璃杯,一脚踹在最疼爱的张贵妃的心口。
第三日,西北大营哗变,东北大营哗变,京城所有武官一齐跪倒在宣德门前。
皇帝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半晌没动,末了叹了一口气,改圣旨,判:
沈信贬为庶人,流放一千里。
……
沈信被送回镇国公府的时候,血呼啦一个,就剩一口气。
跟着内狱来送人的内监,捧着一张长长的圣旨,直念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大致意思是:皇帝念在沈家祖上于大黎朝有恩,沈家又只剩下沈信这一个独苗苗,特免了死罪。
考虑到沈信有伤在身,特让御医跟来诊治,沈家可以留一个丫鬟照顾。
特允他在镇国公府住最后一晚,明日一早出发……
整篇圣旨辞藻华丽,洋洋洒洒,念圣旨的太监,念到最后还洒下了几滴泪水。
内监念完了圣旨,看着沈信被抬进了府里,御医也拎着药箱跟了进去,便转身前往宗人府挑选丫鬟。
宗人府虽然只主管皇室宗族事物,但沈家是世袭的镇国公,所以从沈家抄没来的丫鬟,都关在宗人府的柴房里,等着发卖。
听说内监总管亲自来挑人,宗人府的管事赶紧忙活起来,柴房的门被砰的推开:
“赶紧的,都到前院去,沈将军改判了,判流放,现在要找一个丫鬟跟着去,都老实点儿,仔细你们的皮……”
内监总管刘明玉还没有用完一盏茶,所有的丫鬟就都在院子里站好了。
众丫头无不敛神屏气,垂头站立,夏槿眼观鼻鼻观心,跟着大家一样双手下垂,头微微低着。
一众丫鬟屈膝行礼:“参见公公!”
这可就难倒夏槿了,她才进镇国公府半天就关进了柴房,她还没有学怎么行礼呀!
可大家都行礼,她不行礼是明显不行的。
于是赶忙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丫头,看不见全部,又赶忙左右看一眼,这下知道的差不多了。
就赶忙低下头,双手交叠,屈膝下蹲,做了个不太标准的福礼,然后半蹲着不动了!
刘明玉半眯着眼睛,慢悠悠的看着下面这一群钗环尽退的丫鬟,最后停在那个眼睛乱瞟,动作生疏的身影上:
“你,给咱家抬起头来。”
立刻就有麻利的小太监,跑到一群垂头半蹲的丫鬟中间,提醒夏槿。
啊?夏槿疑惑的抬起头,难道是她的礼仪做的不好,被当众点名了?
嗬!夏槿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刘明玉几乎惊呼出声,在心里暗暗骂道:
这沈信当真是好福气!
可惜他不懂得惜福,这么娇滴滴的美人不知道怜惜,非得跑到西北吃土。
圣上提醒了多少次,让他回京享清福。
偏他非得说是,新上位的漠邶王狼子野心,只怕趁着今冬大雪要南下。
呸,他看他才是狼子野心。
漠邶年年都要犯边,他还一辈子不交兵权啦?
“就你吧!跟着咱家走!去侍候罪人沈信!”,刘明玉一句话说完,就站起来朝院子外走去。
我?夏槿惊愕的张大嘴。
脑子都还没来得及思考咋回事?就见一个丫鬟扑通一下跪下了,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