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说原因吗?”张居正巴望着他道这就好比你买了件不了解的东西可盼着人家夸它好了。
沈默确实有自己的判断。却一个字也不能说因为一旦影响了张居正本身的判断那他执行“紧紧跟随的策略可就被小张同学给领到狼窝里去了。于是他语重心长道:“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也只是直觉胡乱说出来除了干扰你的思路没有别的好处。”
张居正见他不说只好不再追问。
沈默又道:“前日去礼部拜会赵部堂他给我一封荐书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交到吏部去。”
“什存荐书?”张居正问道。
“不在手边。”沈默道:“是推荐我去国子监当司业的。”
“好事情啊”。张居正欢喜道:“来吧来了咱们俩就是同事
“高新郑也在国子监吧?”沈默轻声问道。
“是的高拱高大人是国子监祭酒。”张居正道。
“那你担任具子监司业的任命咒公曰谁的授意?”淀默问 “徐阁老。”张居正答道:“有什么不妥吗?”
“我觉着把咱俩弄去同一个地方”沈默道:“不大可能是巧
“你是说。阁老有意安排这样的吗?”张居正道。
“有可能。”沈默呵呵一笑道:“看来那个高拱很有料啊竟让徐冉老如此重视。”
张居正听懂了沈默的意思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徐阁老想让我们看住他?”
“也许吧。”沈默点点头缓缓道:“别忘了如果你的赌注下对了那高拱就是最大的赢家”
张居正默然。他这才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小瞧了那位河南上司。
两人聊了一夜对朝局和未来彼此交换了看法。双方均觉大有进益当然更重要的。是建立了一种较亲密的攻守同盟关系为将来在激烈的朝争中存活下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见天亮了。沈默伸伸懒腰道:“咱们去吃早饭吧吃完了好好睡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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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熬夜还真有些挺不住呢。
张居正看看天色不由苦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好命得赶紧去国子监给学生们开课若是晚的一分一秒都会被高校长骂愕狗血喷头
。
“他很厉害吗?”沈默冉道。
“日后体会一下你就知道了包你一辈子忘不了他。”张居正起身拿起帽子道:“我走了你也尽快去国子监报道吧。”
“让你这么一说”沈默将他送出门去笑道:“我还得考虑一下。要不要去遭那份儿罪。”
“不是我没提醒你若是迟迟不去报道”张居正坐进轿子里丢下一句道:“他一定会给你好看。”便匆匆离去了。
站在门口。将轿子一直目送到巷口沈默才摇摇头笑着转回院子里便见徐渭睡眼惺忸的从隔壁客房钻出来。沈默顿时没好气道:“昨天晚上让你跟我一快去你却装死现在人一走又立马爬起来了?”
徐渭挠挠草窝似的脑袋道:“要是有我掺和你俩能聊那么投机吗?”说着嘿嘿笑道:“没斩鸡头烧黄纸搞些歃血为盟的勾当?”
“去你的。当我们是十匪吗?”沈默把水桶挂在辘驴上下到院子里的水井一边缓缓放着井绳一边道:“从今天起兄弟我就彻底放弃原则加入党争了。”
“听人劝。吃饱饭你的选择是明智的。”徐渭从客房中拿两套脸盆洁具过来。摆在井台上笑道:“芶富贵勿相忘啊。”
沈默微微用力的摇动辘驴将水桶摇上来轻声道:“其实我是迫不得已的”前天苏州那边捎信过来邸恐卿搞得乌烟葬气很不像话恐怕早晚我要和严党正面冲突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可就来不及
“哦”徐渭把打上来的水桶从井钩上提下来。分别倒在两个脸盆里便把脑袋扎到水盆里让彻骨的冰凉驱走困意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摸一把脸道:“确有此事?”
沈默用毛巾瞧了水一边擦拭着上身一边道:“苏松的官员向我告了他贪冒不法的五条罪状:其一、勒索下属官员贿赔十数万两。其二、随意受理词讪搜括富民钱财故意制造冤狱敲诈勒索商户。其三、宴会日费千金、用钱如土。其四、虐杀无辜平民。第五、对工商业加额重敛。几至激变。”说着恨恨的拧着毛巾道:“我才离开了不到半年苏州城已经一地鸡毛了。”
“这里面。有没有隐情呢?”毕竟事不关己徐渭还能保持冷静道。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沈默点点头道:“他们在我麾下都轻松惬意惯了猛然换上个贪酷之人自然不愿接受反过来也把他挤兑的够呛双方矛盾越来越重才搞出一桩桩事端来。”说着叹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我永远且只能鉴定的维护他们的利益”哪怕跟严阁老为敌。”
徐渭默然。他这才知道沈默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负担刷完牙吐出口中香膏。他轻声对沈默道:“我会全力帮你的。”
沈默重重拍拍他的肩膀感动的点点头。他知道徐渭一点官瘾都没有甚至已经深深厌倦了官场的黑暗与绝望之所以一直盘桓不去笑脸相迎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兄弟在朝需要帮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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