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家的梨园、枣园都转了一遍,竟有了一种怵目惊心的感觉。说是“多日”,其实也就那么七八天没来,果园竟显出了荒芜。梨园还好些,该摘的能摘的果都摘了,剩下的,要么是因为太小本来就不想要的,要么是长在太高、太细的枝头够不着的,现在它们仍然挂在那里,却因为树叶的颜色变浅了,显出了一种荒凉。枣园就更惨了。实际上还应该再摘上一遍甚至两遍的,却没有摘,现在那些该摘没摘的枣儿落到了地上,从枣树行子里望过去,这里那里,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一样的红。虽说这类晚熟的枣品相、品质都差些,摘了也卖不到多少钱,但还是应该摘下来,哪怕晒干了留着自己煮着吃。上天给你的东西你应该爱惜,不然就叫“暴殄天物”。他直接想到了那个词——荒芜。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王福水回来了,果园却在他手里荒芜了,这怎么行?
他得振作起来。他得做点事。他得走动走动。
他先去县城给小黑的孩子办学籍卡。不情愿,可既然答应了,还是应该办。那个新调到教育局的人果然是书琴。她热情地接待了他,听说是要办学藉卡的事,很痛快地说,这事不归我管,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办。她让他喝茶,等着,自己出去了,过了一个多钟头才回来。显然是费了一些周折,但还是把办好的学藉卡交到了王福水手里。她送他出来,一直送教育局的大门外。他说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来感激你,她却摇摇头说:把你自己活好就行了。活好了,正义就不倒!
从县城回来,他直接去邻村把学藉卡交给了小黑。他是请人把小黑叫出来交给他的。小黑喜形于色,千恩万谢,倒让王福水有点愧,后悔当初不该答应得那么不痛快。小黑说,姐夫,没说的,我保证三天之内亲自把我姐给你送回去。当王福水表示想看看东东和西西时,小黑想了想说,姐夫,忍忍吧,去看孩子,看不看我姐?看吧,知道你不愿意说软话,不看吧,我姐肯定有想法,不利于我动员她回去呀。
第二天,王福水去了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