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听见杜维冷静的回答,鲍里街之王又陷入了沉默。
然后杜维不应该在听到自己藐视裁决者所拥有的权威后不断地恭维自己,说一些不畏强权之类的话吗?
接着自己才能以施舍般的姿态让杜维与他一起共抗裁决者。
毕竟杜维早先邀请自己可是去屠杀德西玛科技之人,要知道那可是克莫拉家族旗下的产业啊。
与他帮助约翰的行为相比,杜维这种行为才是更应该被裁决的对象才对。
所以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杜维,需要找到强大靠山的也应该是杜维。
事情的演变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那该有的恭维去哪了?
这杜维不按套路出牌啊。
既然杜维没有接话,自己又该怎么自然地将话语过渡到让杜维为自己卖命的事上来?
再怎么说,杜维手里可都有着大杀器。
那大杀器能威胁鲍里街之王,自然也能威胁到裁决者。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的鲍里街之王最终决定从另一个方面展开话题:
“裁决者擅自闯入别人的家,还要让别人将家给让出去。
你难道不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很让人愤怒吗?
所以我现在很愤怒,我想要用我的愤怒之火撒向这高台桌!
就和你当初所想的一样!
现在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跟在我的身后一齐杀向高台桌!
做好准备了吗?杜维!”
听着鲍里街之王抑扬顿挫、冠冕堂皇的理由,杜维脸上丝毫没有动容,言语煽动这东西他在玩的时候,鲍里街之王还在巷子里做无家可归之人呢。
所以杜维只是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
“我拒绝。”
提议被拒绝立即让鲍里街之王感觉到了不悦。
他想不出杜维拒绝和自己合作的理由。
明明杜维上次拜访的时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要对付高台桌的意思。
如今机会放在他面前了,他为什么又不接受?
电话那头的鲍里街之王紧皱着眉头,十分不理解这一次和上一次究竟有什么区别。
最终他还是问出了经典的三个字:
“为什么?”
听到这三个字,杜维唇边露出了微笑。
鲍里街之王就是太过于迷之自信了。
他总是认为他才是那个该被追随的对象。
所以话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高傲。
殊不知杜维要的可不是做别人的打工仔,而是让别人成为自己的打工仔。
这件事鲍里街之王要是不明白,他们之间就永远谈不拢。
不过不打紧,鲍里街之王迟早会明白这一点的。
现在的话……
“因为裁决者找上的是你不是我,我和裁决者可是无冤无仇。
没必要给自己找点麻烦吧?”
无冤无仇?
鲍里街之王冷笑一声,这杜维还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杜维怕是忘记了当初在这满是鸽笼的天台上说过什么了吧。
幸好他鲍里街之王为人谨慎早就对此有了准备,这也是他一早就决定用来说服杜维加入自己的最终王牌。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用,纯粹是因为威胁人并不是王者应该有的手段。
可现在,面对油盐不进的杜维,他也只能打出这张王牌了。
“无冤无仇?你也太天真了吧。
我仅仅是帮助了约翰就要受到裁决,你可是毁了克莫拉家族的重要支柱。
别急着否认,所有鸽子的脚上可是绑着录音装置呢。
你那天说的话可都储存在电脑里呢。
你知道吗?在第二天我可是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啊。
那个在纽约科技界闻名的德西玛科技可是在一夜之间被人屠戮满门。
手段真是极其残忍,所有的安保人员,科研人员均被人一枪毙命!
你说这事巧不巧?
裁决者若真对我发动裁决,我家大业大最多伤点筋骨罢了。
可这保存着录音的电脑就不一定还能保护下来了。
你觉得裁决者既然能从一把现场遗落的1911手枪顺藤摸瓜到我这。
那么她得到这段关键的录音以后还挖不出究竟是谁做的吗?
况且唇亡齿寒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吗?
我倒了可就再没人在前面为你们吸引注意力了!
你以为你很安全,实际上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等她找到你的时候,你再想求着加入我的势力可就没门了。
到那时,你会明白现在我是多么的仁慈,愿意庇护你这个曾经惹恼了高台桌的家伙。
所以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
要么加入我,为我反抗高台桌的势力贡献一点小小的力量。
要么,你就死在那暗无天日的老鼠窝里去吧!”
说出了威胁话语的鲍里街之王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风水轮流转,现在终于到他威胁杜维的时候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杜维的神色,应该是面露难色,感到十分难办吧?
就该如此让他煎熬,然后最后杜维还是不得不同意他的要求。
毕竟所谓王牌就是让对方不得不同意的底牌。
他已经将杜维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现在可由不得杜维不同意了。
虽然手段卑劣了点,但是王者在必要的时候也是能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获胜。
胜者才有权力书写史书,败者只会成为一具尸体。
尸体能拿起笔说史书写错了吗?显然不能。
想到这里的鲍里街之王不由得露出了无声的笑容,门牙上的巨大豁口看起来就像是个等人入瓮的黑洞。
可下一秒,鲍里街之王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录音?呵呵,现在可是21世纪了。
合成录音之事很难吗?
说一千道一万,就算这录音是真的又如何?
言论在这个国家难道不是自由的吗?
我现在说我要暗杀总统,总统第二天死了,难道就是我做的吗?
看一个人说什么是没有用的,得看他做什么。
我相信明察秋毫的裁决者一定会根据现场残留的痕迹判断出杀光德西玛科技公司的人是约翰而不是我。
况且你真的了解我吗?
想想看吧,你那遍布全城的鸽子真能找到我在哪吗?
你家大业大跑不了,要是不想被裁决那就必须要与她硬抗到底。
而我就不同了,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离开纽约,隐身于茫茫人海之中。
既然你当初拒绝了我的提议,那么我现在也可以给你一个最后的选择。
在裁决者面前低下你的头吧,让那束缚你的,该死的王冠落于尘土之中吧。
沐猴而冠的你从来就不是真正的王,不肯放弃这个身份的你永远不能再进一步。
还是那句话,我的提议在你死之前一直有效,好好想想吧,鲍里街的…王。”
说完最后一句话,杜维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握着手机的鲍里街之王陷入了沉思。
他竟然无法反驳杜维所说的话。
首先他确实对于杜维十分陌生。
他原先以为凭借着手上的资料足以了解杜维的一生了。
结果在真正看见杜维后,他才明白那些资料都是假的!
什么实习医生,什么脑癌患者,什么没有朋友,全都是放屁!
杜维是他见过最可怕的家伙了。
敢拿着装载有超强传染性病毒跟他谈判的也只有杜维了。
就算是裁决者初次来见他也没有带着武力而来,而是给他带来了选择。
这杜维却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但是!
这杜维居然让他向裁决者低头?
他竟敢让一个王者向着一个女人低头?!
他竟敢让一个王者主动交出头上的王冠?!!
他竟敢用沐猴而冠的猴子比喻自己的王位?!!!
可恶!